气候变化峰会刚落幕，拜登特使克里大吐苦水，美国情报太模糊

　　克里陪同拜登参加气候变化视频峰会
　　气候变化视频峰会刚落幕，拜登特使克里大吐苦水，美国情报＂太模糊＂
　　文/田囤
　　78岁的美国总统气候变化事务特使克里举起一打A4纸。＂这是《2021年美国情报界年度威胁评估》，＂他一脸疲惫地翻开指点着，＂一，二，三，四，五，六。就这六段是关于气候变化的。一页纸多一些，然后就没有了。＂
　　由美方举办的全球气候变化领导人视频会议刚刚落幕后，美东时间4月23日中午到傍晚，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举行了总时长超过5小时的气候变化线上研讨会，美国能源、外交、科技和情报系统部分前任及现任官员参加，其中包括刚在白宫东厅陪同拜登参加完气候变化领导人会议的克里。他在发言中指责美国情报界失职，导致美方未能在近期的气候变化谈判前充分掌握各国立场 。
　　这场研讨会上，多位欧美与会者在与笔者互动时表示，美方必须加强与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合作，呼吁华盛顿的保守政客为应对人类共同的危机放下冷战思维。
　　＂当我们与中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气候变化时，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进行合作都符合两国的利益。＂气候与安全国际军事委员会执行委员、美国海军部前助理部长麦吉恩说。
　　参加完气候变化视频峰会后，克里＂赶场＂参与哈佛大学的气候变化研讨会，大吐苦水
　　＂中国的态度绝对是认真的＂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奥尔德伦2009年到2017年间任奥巴马总统科学顾问、白宫科技办公室主任。他向笔者强调，中美在气候变化上的合作＂不是理论上的，而是在现实中一直进行＂。奥巴马政府时期两国政府牵头的清洁能源技术联合研发，在特朗普政府期间依然正常运转。
　　稍早前，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研究员也向媒体介绍，中美两国在气候变化领域的科研合作，基本没有受到特朗普政府上台、美国对华＂最大施压＂政策的影响。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特朗普总统不知道中美间的气候变化合作。＂奥尔德伦半开玩笑地说，＂美国能源部一直在负责相关合作，他们没引起特朗普的注意。＂ 他认为拜登政府＂充分意识到气候变化重要性＂，所以两国在该领域的合作还将得到进一步加强。
　　作为美国历史上任职时间最久的总统科学顾问，奥尔德伦特别强调，根据他和中国政府高层对话的经验，他确信中国在应对气候变化上的态度绝对是认真的。不过，克里却在稍后的发言中批评美国情报界没有向自己和总统拜登提供有关中国政府应对气候变化＂真实态度＂的有效信息。
　　作为拜登的气候变化问题谈判特使，克里称他需要的情报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确切的气候变化威胁，如气候变化对美国本土海军基地的具体威胁情况。这类情报需要情报机关＂做出判断＂，但他收到的多是模糊信息。
　　＂我想知道的第二类情报是……尽可能多地了解每个谈判对象实际上在想什么、愿意做什么、是否认真对待了气候变化，＂克里说，＂这就叫情报。但我没有得到这些情报，我们只得到一些非常温和的评估，或者对新闻报道的整合，而不是真正的‘硬情报’ 。＂
　　对于克里的指责，一位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报告的作者表示，受限于当前科学发展水平，学界对气候变化产生的具体影响的预测，＂尺度越大越准确＂，不可能精确到克里在发言中提到的具体港口。
　　克里则披露，自己担任国务卿时能够在伊朗核问题谈判等关键外交活动中取得成功，正是因为取得了前述两类情报。对于拜登任命的国家情报总监海恩斯试图整合全美十七个主要情报机构、形成外交决策中心，克里认为＂如何能将这些机构真正组织起来解决问题，还有待观察＂。
　　拜登参加气候变化视频峰会
　　＂这是一个几乎透明的议题＂
　　相比奥尔德伦对中美气候变化合作的乐观预期，哈佛大学贝尔弗中心高级研究员莫瓦特-拉森则在互动环节回忆起了国会掣肘的经历。2008年前后，这位时任美国能源部高级官员在推动一些气候变化合作项目时曾与中方官员接触，但那时＂我们和国会共和党人有很大分歧，他们都否认气候变化，这为我们的工作投下了阴影＂。
　　莫瓦特-拉森因而认为，现在美国有识之士的行动关键是促使政府和国会中的保守人士抛弃冷战思维。＂我们文化中的最大特征，就是向权力说出真相，不断告诉我们的总统和决策者他们真正需要听到的内容。＂ 他还呼吁业界需要让国会议员们知道，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美国没有敌人，只有＂我们一家人＂；必须知道气候变化当前的恶劣状况、成因及接下来人类可能要吞下的苦果。
　　在巴黎协定明确了各国应将升温控制在2℃以内的目标后，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最近一次发布的《全球升温1.5℃特别报告》专门比较了升温2℃与升温1.5℃所带来的风险差异。与1.5℃相比，升温到达2℃度带来的后果更具破坏性。举例而言，在升温1.5℃的情况下，每一百年可能会出现一个北极无冰之夏；而温度达到2℃，这一频率会上升到至少每十年一次。
　　在莫瓦特-拉森忧心忡忡地说完这番话后，英国陆军中将理查德·纳杰立刻＂抢麦＂表示不同意这种悲观论调。他认为，气候变化恰恰为那些关系陷入僵局的国家提供了传统渠道、传统议题无法提供的对话合作机会 。
　　纳杰去年英国国防部被任命为气候变化和可持续发展战略负责人，今年又履新国防部气候变化事务主任。2020年，他向世界各国发出问卷，调查各国军队如何应对气候变化，结果发现大多数国家的军队甚至没有思考过气候变化问题。
　　＂他们没有考虑过减少排放，也没有考虑过在气候变化上可以做些什么，或者他们需要做些什么来适应气候变化及减排后的世界，以继续保持有效的军事力量。＂纳杰说，正因为如此，他发现气候变化＂几乎是一个透明的议题＂，调查变成了一次＂在完全不涉密的层面上与各国军队对话的机会＂，各方之间很快产生了良好的互动。
　　在分析人士看来，克里此前与中国气候变化事务特使解振华在上海的会晤也属于＂良好的互动＂。而巴黎协定签署这五年多来，许多尚未敲定的细节正需要中美等国继续协商，协定的内容能真正得到落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麦吉恩总结道，虽然前路漫漫，但中美如今已经有了＂共同的理解，共同的利益，共同的发展方向＂，已经为未来数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合作奠定了基础。莫瓦特-拉森则指出，美国政府必须将合作对象＂扩展到每一个国家，包括在地缘政治上与我们相互敌视的国家。我们需要每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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