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篮球回忆

　　2022.3
　　今年春节后，偶尔接触到头条，骚兴大发地写了几篇关于NBA的文章。我原以为不会有人看，就当是写写日记。没想到，有两篇也超过万次阅读，并有不少篮球爱好者留下评论，探讨一些篮球问题，尽管有些评论不甚友好，我想这也是我的水平问题导致的。
　　不管怎么样，这些网友们勾起了我关于篮球的回忆，关于青春的回忆。
　　2005.11
　　随着终场的哨子声响起，我紧抱着满脸汗水的脑袋，面无表情地走到场边坐在地上。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就在终场前一秒，我们被对手一个超远三分绝杀。
　　我们被淘汰。
　　这是在大学里打的最后一场班际赛。
　　一、1996年，第一场篮球课
　　自从我懂事起，我最先喜欢上的运动就是跑步，这是受我二姐的影响。二姐小时候就是个短跑健将，在当时的农村里，并不知道跑步也是项体育运动，大人们看来也只会说：这小孩子跑得像兔子一样快。其实农村的孩子喜欢疯跑，这是共性。可能是天赋吧，二姐小学时候代表学校参加镇上的比赛，得了奖（具体是什么名次我那时鬼记得）；初中时候代表学校参加县上的比赛也得了奖，我那时候佩服得不得了，于是就喜欢上跑步。总想要超过二姐，拿更多的奖。
　　只是没多久就坚持不下去了，觉得跑步是一件极度无聊的事情。后来喜欢上羽毛球，再后来就是乒乓球、游泳……总之在农村但凡小孩子玩的而又跟体育扯得上关系的，我都喜欢过，只是后来都没有耐心继续。
　　直到上六年级的时候，有次体育课，老师拿出个圆圆的皮球出来（那时候我除了乒乓球、羽毛球以外，是不懂区别什么是篮球、足球、排球的），告诉我们要上篮球课。
　　他当时没跟我们说打篮球的规则，没教我们怎么控球，怎么传球，只让我们围着罚球线的一圈进行投篮。从最靠近篮筐的两边的点开始投，投进了就往罚球线外移一步（不用多解释，玩过篮球的人都清楚的）。
　　在当时的同学们当中，所有的人都移动了位置，除了我。一直到整节体育课上完，我还是原地踏步。因为我根本不懂投篮，投出的球能碰到篮筐已经是最好的了，大部分的连想跟篮筐亲热一下都没有机会。
　　体育老师看了直摇头，撇撇嘴说：＂光读书成绩好有什么用？＂
　　同班的有几个孩子，他们村里面有个篮球场（那是当时整个镇上唯一有篮球场的村子），从小就开始接触篮球，尽管他们的技术不是很好，但在当时从未接触篮球的我们中可以说是职业级的。因此这节体育课成了他们最兴奋的课，可以尽情地在我们面前表演，不止进了很多球，还＂热心＂地给我们介绍篮球规则；当然，由于我的成绩，也可以尽情地羞辱我了。
　　＂哈哈，看你怎么投的，像个女孩子一样！＂
　　＂姿势难看死了！＂
　　＂这么久还在同一个地方！＂
　　老实说，这对于即将上初中的我来说，已经懂得什么叫羞耻了。所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恨死了篮球，凡是要教篮球的体育课，我都请假；有时候在电视上看到有篮球比赛，我都狠狠地关掉电视。总之，我要篮球不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二、1996年，乔丹和公牛队
　　96年，小学毕业那个暑假，我去了父母工作的那个镇，和他们住在一起。
　　有天早上，我打开电视，刚好在直播NBA的总决赛，公牛队对阵超音速队（现在雷霆队的前身）。我本想转台的，但是油想不能一辈子都有这样的阴影，我就要看看篮球是怎么样的可恶法（有这样的想法可能跟我当时进入青春期的叛逆心理有关，做事都是要跟正面相反）。我压着厌恶的心态耐心地看了下去，谁知道从此改变了我对篮球的看法。
　　可以说，这转变是由乔丹引起的。
　　当时我看到的乔丹是那么的勇猛，打法是那么的飘逸潇洒，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还有最后拿到总冠军的疯狂时刻。我从来没有想过篮球可以这么的刺激，而当时乔丹带给我的感觉不止是新奇，更多的是震撼。当时的解说员说，那个赛季公牛队常规赛取得了72胜10负的成绩，虽然我那时不知道常规赛总共打82场，但只看胜负差我就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开始对乔丹产生好奇，但是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篮球报，想对他了解多点也没有办法，只能通过本港台（香港亚视）每周日的《NBA地带》了解有限的信息。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篮球有了兴趣了！
　　三、1996年的启蒙老师
　　那时候住在学校里，有个老师刚大学毕业的儿子很喜欢打篮球，天天在球场泡。我和发小也跟着去玩，慢慢地就玩起了篮球。那老师的儿子技术不错，特别是控球技术更让我羡慕不已。刚开始玩的时候，我投篮的姿势特别怪，脑子里面总想着乔丹的投篮姿势，可就是没办法复制过来，加上不懂运用手劲，于是就变成了很怪异的姿势。
　　那小哥每次看到我投篮都乐得不行，让我想起小学时候的耻辱，但是这次我没有退缩，因为我总想着我要成为乔丹一样的人（这个梦想说出来，热爱篮球的人都不会取笑我的，在那个年代，热爱篮球的青少年谁没有这个梦想呢）。
　　可能那小哥乐得有伴又或者是想要炫耀自己的球技，于是就指点起我来了。包括怎么拍球，运球，怎么运用力量，怎么投篮，怎么＂两步半＂上篮；还跟我讲解篮球的规则；更重要的是跟我说了很多关于NBA，关于乔丹的事情。
　　我们经常玩一对一，每次毫不意外地都是我输，而且是被羞辱的输。每次打完后，我都看到他脸上自得的表情，他那得意的笑。这些可能是造成我日后在篮球场上总不服气的毛病的原因吧。后来我上高中后，放假在球场上遇到他的时候，我都找他单挑，那时候我们的水平已经差不多了，他再没机会露出那种得意的笑了。
　　经过一个夏天，我知道了很多NBA和乔丹的事，我懂得了很多篮球的技巧，虽然谈不上真正会打篮球了，但至少我学了很多篮球的基础知识，至少我投篮的姿势不再难看，至少我喜欢上了篮球。
　　今天回想起来，我已经忘了那小哥的名字。不管当初他出于什么心态教我打球，但是我得感谢他，必须的，因为他是我篮球的启蒙老师。
　　四、1996-1999的初中篮球
　　除了小学时代，我很庆幸在我求学的每个阶段，身边都有很多人一起陪我打篮球，并从中分享乐趣。
　　在青少年时期，如果喜欢上一样东西，会把最大的热情都投入进去，甚至于沉迷。
　　由于家住在学校，出门不到20米就是篮球场，加上身边的同学都喜欢打篮球，可想而知，当时的我对篮球的热情超过了对学习的热情。
　　尽管当时打篮球的条件极其有限而且简陋。基本上，没打过好的篮球，一个＂斯伯丁＂要一百多块，是没钱买的（家长不反对已经很好了，别指望他们掏钱），用的最多的就是稍为便宜点的＂火车头＂（顺便说说学校体育课用的都是胶球，每次用得我那个纠结啊）；球鞋，没有像现在这么好的条件，动不动就是耐克啊阿迪达斯啊什么的，那时候是清一色的＂回力＂（都穿过吧），没什么弹跳性，没什么保护功能，就是耐穿，鞋底磨很久都不会破。甚至有些同学喜欢光着脚打，夏天的时候磨得那脚皮一块一块地掉；至于球衣，用得着吗，光着膀子就行了。
　　学校当时有两个篮球场，一个水泥地，一个泥地。初一的时候，抢不过高年级的，只好往泥地去。每次打得都是尘土飞扬，暗无天日，最后还要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回家。等到周末，那块水泥地球场才是我们的地盘。
　　我最讨厌下雨天，因为打不成球，特别是早上看了NBA球赛而手痒痒的时候，如果下起了雨，我会郁闷一整天。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和发小照样冲进雨里跑去球场。最记得98年公牛队夺冠的那天，也下起了雨，我兴奋得连中午饭都不吃，就抱着球去球场了。
　　说起来，初中时候没打过正式的篮球比赛，平时都是在玩三对三或四对四。我身体较为瘦弱，个子也不高，要在篮下对抗是比较困难的，其实那时候也没分什么外线内线的。何况那时的偶像是乔丹，我就专门练习跳投，特别喜欢乔丹的后仰跳投。当然作为初中生，命中率不会很乐观的。那时候还有个坏毛病，就是看了花式扣篮，总觉得那大风车扣篮很帅。扣篮是不可能的，就老想学那些动作，每次两步半上篮的时候，总喜欢玩点花样，看是好看了就是不实际。最后还是一位体育老师纠正了我这些花俏的动作，要不然我得往花式篮球那方面去了。
　　98年乔丹宣布退役，我为此很伤心，但是没有放弃篮球，相反比以前更痴狂。基本上每天下课后就跑去篮球场，打到6点多才回去，匆匆忙忙洗个澡，随便扒几口饭（有时候就喝一碗汤），就赶去上夜自习。星期六日就更别提了，一打就是一个下午。我并没有因为篮球而落下功课，因为我知道，要让家长不反对打篮球，只能把成绩搞好。初中三年，每年两次大考（期中期末），我的总分都是全级第一。因此看到我这么疯狂打球，老师和家长都没话说了。即使后来在准备中考的日子里，我照样花很多时间在篮球上。
　　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初中的篮球日子，只知道初中是个很重要的阶段，因为我会打篮球了，尽管这只是我的概念。
　　五、1999-2002的高中篮球
　　进入高中，学习强度比初中陡然升了几个层次，而我依然保留甚至增加了篮球魅力对于我的吸引力。我承认，我花了不少时间在篮球上，高考成绩不理想，除去其它因素，其实打篮球的影响也很大。但是我没有后悔。
　　高中生比初中生身体素质好很多，球也打得精彩很多。但是也有一个事实，不管你在初中时多厉害，不管你对自己的球技有多自信，到了高中，不得不重新认识篮球，重新审视自己的水平。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了。
　　高一那个班，爱打球的人多了去了，会打球的人也多了去了。我的水平在他们看来，也只是会拍球，会投球而已，加上身体瘦弱，对抗性不强，因此在有次学生私下举行的班级赛时，我只能混个替补凑凑人数。我隐约记得我有上场过，除了被吹了一次走步，没有任何的贡献。
　　我并没有因此自卑，反而激发了我的好胜心。我利用每次打篮球的机会，拼命练习。不过那时也不懂什么系统练习，就是练习投篮。如果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的话，我的中投有了明显的进步，特别是转身跳投更成为我的杀手锏。我一直盼望着再有机会打班赛，能好好表现一番，结果等到毕业都没有这个机会。
　　高二分了班，由于是文科班，男生不少，爱打球的却不多。但幸运的是，我找到一班志同道合的球友。我一直认为我那个班的篮球水平在文科班是最强的，只是没机会证实而已。
　　高中没那么多时间打篮球，大多数是在体育课上。那时候老盼着老师赶紧教完要教的东西，然后让我们自由活动。很多时候老师话还没说完，我们已经蠢蠢欲动，抱着篮球就开溜。时间紧迫啊，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的。冲到球场后，赶紧分组，赶紧开球。要是谁要罗嗦一句，肯定招来一顿臭骂。
　　我们通常都是四对四，很奇怪的是，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和三个人同组。于是久了有人叫我们＂四剑客＂（希望不是＂四贱客＂吧，不然背那么久，冤啊！）。我们的配合很好，各有各特点。张飞身体强壮，专攻内线，而且他的干拔投篮挺有杀伤力的；阿东速度快，喜欢突破，中投姿势也很标准，总喜欢往后踮一步起跳投篮（哈登式投篮）；怪兽看起来有点笨拙，但是很冷静，适合当指挥官，大部分时候是他控球的；我呢，跑位接球就投，遇上单打，就用杀手锏—转身跳投。那时候我们都是赢多输少。
　　想起那段时光真是让人快乐，遗憾的是，当我发挥不好的时候，总有女生在旁看，发挥很好的时候就一个女生也没有。
　　除了在学校打球，某些星期天我们四个还约一起去电力局宿舍的球场，和校外的人切磋。
　　08年和J回了一趟HZ，在走的那天，张飞提议说去打场球，于是和阿东三个人跑去一间中学，和那些高中生打。结果惨被羞辱，那些小伙子们，光是跑动就把我们累垮了。不管怎么样，那次给我的感觉良好，离开HZ六年后再次在那片土地上打球，仿佛有种还在读高中的感觉。
　　我一如既往地关注着NBA，而且阿东和怪兽是我最好的聊友。我们有各自喜欢的队，有各自的观点，并为此友好地争论着，谁也不服谁。那段时期虽是湖人的天下，但是却是竞争最激烈的时期。自从乔丹退役后，我对哪个球星都不感冒，唯独是01年的艾弗森。那一年他成为史上最矮的常规赛MVP，那一年的76人队异常耀眼，一路挺进总决赛，对阵强大的湖人队，都是因为艾弗森。在球迷眼里，他是一个桀骜不驯的球员，在我眼里，他是一个真正的斗士。那年我多么希望他能捧起奥布莱恩杯，但最后还是黯然离场。他给我诠释了一种篮球精神，是乔丹之后唯一能给我震撼的球员。记得他输掉总决赛那天，我回到宿舍写了一篇关于他的日记，长达7页纸。很可惜找不到了。
　　高中时候，篮球带给我的不止是锻炼身体，更让我在备受压力、委屈、伤心时找到一处容纳我的地方。
　　六、2002-2006的大学篮球
　　说到大学时期的篮球，有好多话要说。除了因为是离现在最近的日子，还有无限的回忆和激情。我曾经写过许多关于大学篮球的回忆，也时常梦回母校打球，但这些都不足以慰藉我，有些回忆也许很快消亡，有些回忆则伴随着入土。
　　神差鬼使地进了HD，刚开始的时候我有埋怨过，但四年过后，我觉得成了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尽管那四年我没混出什么样子来，但是那段时期的篮球，还有爱情、友情，则给了我无限的回忆。我时常在想，假如缺少其中一样，都会是不小的遗憾。
　　2002年
　　刚入学不久，学校举办全校性的三人篮球赛。对于从未参加过正式比赛的我，是很大的吸引。我开始在班上寻找队友。因为同学彼此之间都不太熟悉，谁会打篮球都不清楚，我就先从身材高大的挑，于是WJ和HX就进入我的搜索范围，他俩是我们班上最高的。我和他们说的时候，并不问他们会不会打篮球，凭感觉，他们是高手。
　　他们俩很爽快答应了，接着我又找到了ZH和QW。于是去报名，做球衣。取队名的时候，用了WJ的提议，叫＂all win＂，意思是＂全赢＂吧，真是好兆头。我们订做了一套深蓝色的球衣，那是我的第一件球衣，虽然没有名字没有号码。
　　抽签那天，主持人公布对阵结果，等到我们对手的名字出来，有些参加抽签的人 ＂噢＂了一声，我当时还莫名其妙的。等到比赛那天，上场见到对手的时候，就傻眼了。对方都是高大强壮的人，比赛结果可想而知。事后才知道那三个都是校队的，唉，输得也值了，能和校队交手，也是难得的机会了。
　　那次是我们三个的第一次同场比赛，配合嘛也不用说了，因为没有默契。但是那次我见识了HX的三分球功力和WJ的防守功力，觉得我们班的篮球实力应该也不会差。我知道在大学会有很多机会参加比赛，我很高兴我能有这样的队友。
　　2003年
　　经管学院的班际赛就要举行了，我迫不及待地组织球队。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也清楚了哪些同学打篮球的，直接就把名单加进来。我们那个班人三十多号人，还男女各半，平时打球的男生也就八九个，凑一支正规的球队还少几个。反正不是职业的，将就吧。于是我又做代表，报名、订球衣。这次我们订了白色的球衣，背面有了名字有了号码。我的号码是4，因为是T喜欢的数字。后来也成为我的幸运数字了。嘿，这可是我第一件正式的球衣啊。
　　小组赛第一场，对着大三的师兄。我只记得当时很紧张，因为是第一场正式的比赛，失误很多。对手并不是很强，由于我们经验不足，加上没默契，配合打不上，结果我们是惜败收场。
　　输了第一场比赛，我很郁闷，所以第二场我是憋足了劲。第二场不赢的话，小组出线基本就没希望了。对手是我们的同级，实力很强，又有身高，除了中锋和小前锋，其它位置都比我们强（这是平时打球了解得来的，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比赛那天，我整天都憋着气，我告诉自己，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打出激情来。
　　比赛的过程很激烈，比分轮流交替领先。比赛快结束的时候，我们还领先2分，最后还是因为我的失误，让对手断球追平比分，进入加时赛。加时赛里，最后的时刻，HX用一个三分拯救了我们，进入了第二个加时赛！打两个加时，这在当时是很少见的，甚至在那年的班际赛里，要打加时的几乎没有。最后，由于WJ的犯满离场，我们还是输了。
　　比赛结束后，对手过来拥抱了我，说我今天打得很好，我很感动。输了比赛是可惜，但是我今天是打出激情来了，也证明了我们班的实力不差，站在另一个角度来说，没有留下遗憾了。
　　知道出线无望后，第三场的比赛我们打得很轻松，因为没有包袱了。在前两场没有机会上场的队友，这一场个个都上了，就当是享受一下篮球比赛的乐趣吧。对手比较弱，我们毫无悬念地赢下了比赛。赛后，我对大家说，我们明年再来！
　　这一年的比赛失利，我没有过多的在乎。因为我们尽力了，不能要求更多。当中我们班的凝聚力得到体现，女生们和不打球的男生们每场必到，为我们打气加油。
　　我们照常打球，享受篮球乐趣。
　　2004年
　　大二的班际赛如期来临。吸取了上年的教训，也算有了经验，我们不再怯场，配合多了，整体的水平发挥出来了。HX负责组织进攻，DY负责防守，WJ镇守篮下，QW负责放三分冷箭，我就负责进攻，替补们一上场就玩命地防守。当时我们有个很有效的战术，当对手投篮不进的时候，我就赶紧往前场跑，无论是谁抢得篮板，第一时间就往前场扔，我得到了很多快攻的机会。
　　前两场比赛，我们一胜一负。第三场是生死战，也是同级对手，谁赢了谁出线。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搏，我们赢得了比赛。但我却在这场比赛里，因为抢一个篮板，在落地时踩到别人的脚，当时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的脚崴了。队友们把我抬下场，我也只好充当啦啦队了。比赛结束后，队友们走过来和我击掌，说：＂终于出线了！＂然后指着我的脚说：＂你的脚要快点好，不然淘汰赛没你份了。＂
　　我的脚伤得很严重，没一会就肿得比猪脚还要肥，最后还得被背着回宿舍。我原以为扭到脚没什么大了的，没几天就好了。过了两天，我发现情况不乐观，我几乎走路都走不了，动一动就痛得要命。
　　还有三天就进行淘汰赛了，脚还是没有好转，我彻底地绝望了，我是多么渴望能打那场比赛。对手是师兄班的，有个师兄和我很要好。有一天他见到我一瘸一瘸的，知道我受伤了，问候了我几句，临走的时候说：＂作为朋友，我很同情你，但作为对手，我为我们班感到高兴。＂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比赛那天我没有到现场，而是和T待了一整天。我心情很郁闷，T知道我心事，一直都不提比赛的事。回校后，我才知道我们班惨败。我很难过，难过的是不是因为输了，而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和队友们在一起。这件事成为了我的遗憾。
　　2005年
　　这年的班际赛记忆很深，因为对我们班来说是个突破。小组赛我们三战全胜，小组第一出线。
　　值得一说的是，因为小组第一出线，在淘汰赛的第二轮将会碰到上届冠军，我们的老对手。所以在小组赛的另一支队，很害怕碰到他们，在我们打第三场小组赛的时候，赛前跟我们商量，要打假球，让我们第一出线。我那时候很不爽，什么＂让＂我们第一出线，好像他们赢定我们似的。打假球，那比赛还有什么意思。那场比赛我们还是赢了，但我没打假球，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第一轮的淘汰赛，HX出了个奇招，他打替补。结果等他上场的时候，把对手打了个措手不及，我还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那个替补的怎么这么厉害啊！＂
　　第二轮碰上老对手了，彼此对对方都很熟悉。因此我们也改变了策略，利用速度快的球员盯防对方的得分后卫（他的弹跳力超强）；机动性强的去防他们的中锋（该中锋1米96，我们的只有1米73）；防守好的WJ去防他们比较强力的大前锋；我防他们的组织后卫，HX防对方比较弱的小前锋，同时负责补位协防。
　　这效果还真不错，尽管实力相差较大，但是这样的防守也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比赛一直胶执着。但我们最后还是功亏一篑，WJ因为脚抽筋了，我们没有了防守中坚，输掉了这场比赛。大三的班际赛旅程也到此结束了。
　　2005年
　　大四的班际赛有喜有悲。班际赛一般是在第二学期举行的，因此面临毕业的大四学生是不会参加的，但是这一年由于很多人的要求，班际赛改在了第一学期举行，大四的也可以参加，我是一直盼望着再打一次比赛，想不到居然圆了心愿。
　　因为比赛在11月份，这时候很多同学都出去找实习单位了，打球的人总是缺三少四的。小组赛打得磕磕绊绊，但总算是出线了。
　　淘汰赛上，我们碰上了当年的亚军队伍，实力比较强。而我们班呢，WJ有事缺赛了，还有几个队友都没在学校。没办法，我们只好从隔壁班借来一个高手。我知道这样的做法是违规的，但是我们总得凑够人数啊，再加上大四了，以后都没机会打比赛了，赖皮就赖这一回吧。
　　我格外用心对待这场比赛，不光因为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比赛，还因为一个女孩子。那时候跟T的关系出现裂痕了，但她依然穿着我那件白色的4号球衣（我们当时的球衣已经换成了蓝色）到场支持我；其实我知道在不远处，还有个女孩子在默默看着，她从来不看篮球，也是因为我才到场的。所以我打得格外用力。
　　这场比赛，我们一直落后，多亏了队员们的坚持，还有HX最后时刻的两罚全中，我们追平了对手，眼看就要打加时了。这样的话对我们很有利，因为对方的主力后卫已经5犯离场，打加时的话他们一定会输。可能是宿命吧，结果就出现本文开头的一幕。
　　我的大学篮球时期就这样很不圆满地结束了。
　　我当时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这种结局。后来我和队友们一一拥抱，大家相互说着鼓励的话，感谢彼此。
　　这些都是留给我最深刻回忆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回忆还没说。那就是我们平时一起打球的日子，那是最快乐的日子。
　　如果说高中时候我对篮球是痴狂的，那么大学就是疯狂的。因为我发现，篮球在我的大学生活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曾经试过从下午三四点打到晚上八九点；
　　曾经试过脚伤还未好就跑去打；
　　曾经试过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打球，直到脚起了水泡；
　　曾经试过下着大雨也跑去球场；
　　曾经试过中午太阳毒辣的时候去练球；
　　曾经试过和队友聊篮球到通宵的；
　　……
　　因为篮球，我得到许多快乐；也因为篮球，我冷落了T，以致感情冷淡；也因为篮球，我有过一帮很好的队友；因为篮球，让我的大学生活变得不空虚。
　　七、毕业至今的我
　　06年毕业后，我很少打篮球了，其实不关工作忙不忙的事，是心态变了。没有激情的话，人就变懒了。
　　最近几年，篮球基本没碰过，但有关篮球的新闻一直都留意着。随着近视度数越来越少，啤酒肚越来越大，中气越来越不足，对篮球的激情似乎逐渐减少了。如今写写篮球的文章，也只是聊发少年狂罢了。
　　可能在我的余生里，关于篮球的记忆会越来越少，但是之前拥有过的记忆已经足够了。
　　不奢望延续创造，只求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