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文章中,我曾说过:明兰是将盛纮当过亲爹爹的。 在卫小娘去世之前,明兰会把自己的糕饼留给盛纮吃,会可可爱爱地扑上去要抱抱…… 之后,小蝶被赶走,卫小娘去世,明兰经过了一次内心的撕裂。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明兰逐渐意识到:原来爹爹盛纮是一个胆小怕事,自私虚伪的人。 在盛府的这些年,明兰藏拙,也从未在姐妹之间的小事上指望盛纮这个爹爹主持公道。 "屏风事件"中,她是陪绑的,被打手板,被罚跪,毫无怨言。 马球会上,明兰和小公爷打了一场马球,盛纮在林小娘的鼓动下,跑到明兰院子里撒了通疯,又罚明兰的跪,明兰也不曾叫屈。 但卫小娘的事儿和这些姐妹之间的小事不同,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想要追溯这件事,还卫小娘一个公道,也需要用血甚至用命来偿。 明兰虽然心下已经有了打算,但是十几岁的孩子,为复仇铤而走险,甚至破釜沉舟,她缺少一点勇气。 为惩戒林小娘,她可能要将原本与此事无关的墨兰引入陷阱,甚至损害盛家的利益,明兰缺少一点狠绝。 所以,才有了明兰在祠堂和盛纮的那一番对话,这也是明兰最后一次在盛纮的身上寄予希望。 明兰说想给小娘做法,需要用到盛纮的指尖血,反而遭到盛纮责备。 明兰又说,那就不用指尖血,只求父亲到场,盛纮又推脱公务繁忙…… 在盛纮拂袖离去之后,明兰流了几滴泪。 这一刻,明兰和盛纮之间的父女情分彻底切断了。 同时,这几滴泪也像是小女儿的情怀,从明兰的眼中流出,被擦掉了。 至此,明兰在前行的路上再也没有这些所谓的"孝道"、"礼教"的束缚,她变得更加勇敢与坚定。 待到为了祖母被投毒的事儿,明兰挺着大肚子与王家一大家子理论,寸步不让的时候,盛纮对于明兰有了新的认知。 整件事结束之后,盛纮对明兰感慨:"我这个乖巧的女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之后,他又说:"我方才想明白了:你不是变成这样,你是一直都这样,你装得真的是很好。" 听闻盛纮这样说之后,明兰回敬了一段话:"我从未曾因为你的薄待而怨恨,也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冷漠而生疏,女儿做到这个份儿上,你也该满意了。" 之后,明兰将小娘之事重提,质问盛纮是否记得小娘的样子,哪怕是生辰? 盛纮毫无招架之力,只是说:"我那时候很忙","我忙得很"…… 最后,明兰又给了盛纮一记暴击,她说:"我远远比你自己还要明白你,我明白你看重这家族的兴衰,我明白你不在乎宅里内斗,我明白你的才华和能力,虚伪和冷漠,我更明白你首鼠两端,左右摇摆,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你。" 之后,明兰像当年盛纮在祠堂一样拂袖而去。 盛纮钻到桌子底下,去捡拾一枚掉在地上的棋子,拼尽了力气,却依然够不到,年过半百的他,伏在桌上,老泪纵横! 有人说:盛纮此处流下的是悔恨的泪水,他悔恨自己不应该忽略明兰,让明兰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忍。 而我认为,盛纮此处的泪水中,屈辱和恐惧的成分更大。 盛纮这个人,最在乎名声。 名声是什么?就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在明兰说这番话之前,盛纮一直认为,自己这个爹爹做得还不错。 在华兰高嫁之后,在长柏高中之后,盛纮一定听闻过身边人对他的夸赞,夸他教女有方,将华兰养得知书达理,教子有方,让长柏年纪轻轻就中举。 后来,墨兰虽然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从盛纮的角度上来说,他也万万不肯承认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肯定是墨兰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好,或者是林小娘的错误教导,才让这样有辱家风的事情发生。 至于如兰和明兰,也都嫁得不错。 尤其是明兰,身为庶女,能够高嫁侯爵府,这难道不也是当爹的功劳吗? 然而,明兰的一席话,将盛纮的人设击溃。 作为女儿,明兰当面锣对面鼓地评价爹爹,句句忤逆,却句句在理。 这让盛纮终于认识到:原来,他这个爹爹做得失败啊,原来,他在儿女心中的形象是这样子的! 他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也感到了屈辱。 盛家上一个让盛纮感受到屈辱的人是林小娘。 当林小娘直言,这么多年来,她对盛纮不过是迎合,盛纮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的时候,盛纮也很崩溃。 为了消除这种屈辱感,墨兰一出嫁,盛纮就让冬荣把林小娘打死了。 但明兰不是林小娘,明兰当时不但已经出嫁,不再是盛家的人,而且嫁的可是侯爵府,还有诰命在身,又身怀六甲。 盛纮很快就将屈辱感所带来的愤怒,转化为了恐惧。 当然,在此之前,盛纮已经开始恐惧明兰。 当明兰说:"爹爹放心,我会把康姨母拖到外面杀"的时候,当盛纮举起巴掌,身怀六甲的明兰毫无惧色地迎上去的时候,当面对王家一大家子人,盛纮一次次被王老太太装到"套子"里,明兰总是及时为他解套,点醒他的时候,尤其是当顾侯爷一次次出现在明兰身后,替她撑腰的时候…… 盛纮在明兰面前,已经"认怂"了。 这点,从父女二人聊天,盛纮为明兰倒茶就可以看出。 实际上,盛纮这个人,向来是欺软怕硬的,也只有让他恐惧,让他忌惮的人,才配得上他的尊重。 明兰在盛府的那么多年,装得孝顺、听话,换来的只有漠视和薄待。 出嫁后的明兰,屡次以强硬的形象出现在盛纮面前,反而换来了盛纮对自我的反思。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单方面无偿的。 其实,并不是。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爱也是相互的,只不过,与其它感情不同,在所有的亲子关系中,父母都是需要先子女一步去付出,不能收获即刻的回报。 父母付出多少,怎样付出,决定了后半生子女给自己以何种回馈。 在盛纮和明兰这段关系里,盛纮给了明兰太多的忽视,薄待,不平,因而,能收获也只能是一枚掉在地上,拼尽全力也拾不起来的"棋子",映射了他的浅薄与自私,懦弱与无能。 《知否》:长柏是梦想,长枫才是现实 《知否》中的余嫣然:女人过好自己这一生,还远远不够…… 《知否》:明兰那么好,在她眼中也不过是"生育工具" 《金婚》:李天骄就是年轻时的文丽? 《金婚》中的南方和多多:同一枚硬币的两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