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喝咖啡,我更喜欢喝咖啡的感觉 01
人们常说,年轻时吃点苦不要紧,老年不吃苦才是最大的福气。这句话放在葛美霞葛老师身上好像特别合适。 表面来看,的确如此。她年轻时孤身一人受尽冷眼与苦楚,到老了有了伴,还是有身份也不缺钱的老伴。葛美霞的晚年的确比年轻时好过了太多,可是好过就等于幸福等于完满吗? 《父母爱情》里的老一辈女性,恐怕除了安杰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坎坷。安杰最开始虽然不满江德福文化低,但后来江德福一直在进步,而且他其他的优点和对安杰无可比拟的好,已经让安杰真正爱上他。安杰在晚年曾经对女儿亚菲说过,她敢跟世界上任何女人比。安杰的幸福,是发自内心的。 其他女性(我们这里不讨论亚菲一辈,只说父辈)相较而言,都没有安杰圆满。也许是人生本来如此,也许是编剧为了烘托主角的幸福。 02
就说姐姐安欣吧,我们之前写过她,她真的是一个特别特别美好的女性,如果不是被时代的洪流裹挟,她也会和欧阳懿过着郎才女貌诗情画意的浪漫生活,可是人生免不了许多的突如其来。相比安杰,她少了些运气。好在,她和欧阳懿熬过了艰难的日子。女儿乖巧懂事,晚年的欧阳懿依然意气风发,想来平反后安欣与欧阳懿的日子也是真的舒心惬意的。 再说德华,他照顾哥哥一家的确操劳,仰慕老丁十几年也着实辛苦。可不管这样,她最后守得云开见月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还和这个男人生下了女儿。于德华,她虽然辛苦可到底得到了自己毕生所求的最珍爱的。 再说说那些出场并不太多的女性,老丁原配王秀娥、王振彪原配张桂英,她们的一生也并不圆满。因为文化等缘故,她们并未得到丈夫真正的爱,但是至少她们获得过应有的社会地位和尊重,有自己的孩子。 就连江德福的原配张桂兰,虽然晚年凄苦,但年轻时到底按着自己的意愿活过,也有自己的孩子。她是苦,可她的路也是自己选的。如果不是她背叛江德福,按照江德福的品性,就算她得不到爱情她也会像王秀娥、张桂英一样过着体面的生活。 最后说回 葛美霞。她长得漂亮,有文化也很有修养。这从她第一次去安杰家敲门就看得出来,安杰说岛上会敲门的只有她和葛美霞。可见,葛美霞虽然生在小岛,却有着岛上绝大多数人不具备的教养。 03
我们常说天妒英才,在影视剧里,很多美好的女性往往也是遭受上天嫉妒的。葛美霞大概就是这一类。 按她的资质和条件,按理说也会有一个欣赏她的男性,爱她疼她护她一辈子周全。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她偏偏是渔霸的女儿,偏偏生在了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 因为出身的缘故,她失去了原先相对优渥的生活。这倒不要紧,物质的匮乏永远不是最打击人的。 那个年代,看看安杰一家原来的处境,她们遭受的冷眼和爱答不理,就知道葛美霞是怎样的处境。 在岛上,除了原住居民就是军人和军人家属,葛美霞的身份必定遭人嫌弃。她虽然在岛上当老师,却并不受大家尊重,不过因为岛上没有有文化的人罢了。她没有同事也没有朋友,每天独来独往。 这样的情形,自然也不会有人给她介绍好的对象,甚至条件一般的都不会有人给她介绍。在大家眼里,渔霸的女儿谁愿意要呢?一来二去,她就成了被大家嘲笑的老姑娘。岛上环境闭塞,闲言碎语又怎么可能少得了。德华不就说过葛老师老姑娘嘛,想必就是从岛上其他人嘴里听到的。 04
后来,安杰进岛。葛美霞总算有朋友了,安杰并不因为她的身份疏远她,也真心待她。安杰请她喝咖啡,穿漂亮的裙子,让她知道生活还可以这么美好。葛美霞也开心自己交到安杰这样的朋友。 然而, 安杰的出现一方面给葛美霞带来了光亮,一方面也对照得她自己的生活更加黑暗 。安杰有大的房子住,可以种花赏花喝咖啡,有爱自己的男人,有热闹的一群孩子;可她呢?她有的只有无尽的劳累和羡慕。夜深人静,想来葛美霞一定也会有很多的不甘涌上心头。 动荡来临,葛美霞因为出身问题被拉去抬粪桶,连德华都看着不忍。葛美霞的苦向谁去说?同样的情境下,相似的出身,安杰也是万分害怕的,可她可以躲在江德福的臂膀消解内心的恐惧,只要有江德福在,她就可以安心。 后来安杰因为夏老师来家喝咖啡和江德福吵架,夏老师就是葛美霞撺掇来的。我想,这次可能就是葛美霞人性里用力隐藏的那点嫉妒和不甘在作祟吧。不管怎样,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只当是葛美霞葛老师隐忍生活太久,太累了,偶然一次的嫉妒一把。 05
葛美霞真的太苦了,她和老丁谈恋爱,想着能过上安杰一样的生活,可惜被王政委搅黄了,年轻的岁月一天天流逝,她依然孑身一人。 直到王振彪老婆去世,王振彪看上了她。葛美霞对王振彪之前的所作所为并非全然不知,可是她能怎样呢?她看上的成不了,也没有那么多男人可以让她选。她要么孤独终老,要么选择王振彪。 最后,她妥协了。哪怕她内心对王振彪人品有过微词,可是王振彪已经是她当下能选之人的最佳选择了。 葛美霞并非不得已嫁给王振彪,她只是向现实妥协了,像老丁一样妥协了 。可是老丁面对的德华那样善良淳朴痴情,葛美霞面对的王振彪论人品论痴情都无法和德华比。 "生活真奇妙,曾经像过街老鼠顺墙边走的葛美霞怎么就一跃成为了首长夫人?"亚菲的疑问很正常,但就是人生这种不确定性给了苦命人葛老师一个机会。 她能选的不过就是晚年衣食无忧的体面生活,老了的一个伴,无关爱情。 年轻时受尽冷眼,中年孑然一身,到老了也没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唯一老来的体面也是用她的妥协和放弃换来的。所以我觉得,看似晚年幸福的她,才是最具悲剧内核的。 安杰选择江德福,是"既喜欢喝咖啡又喜欢喝咖啡的感觉";而葛老师选王振彪,是"不喜欢喝咖啡却喜欢喝咖啡的感觉。" 王振彪对她也不错,晚年的葛美霞生活闲逸,每天和姐妹们跳跳舞,拉拉家常。她唯一欣慰的就是过上了年轻时向往的安杰那样可以赏花喝咖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