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中的李瓶与白鹿原中的田小娥,同是天涯沦落人
作者:石头大侠
《金瓶梅》一部历史的奇书。以围绕西门大官人与潘金莲、李瓶、王春梅等众多人物的风流艳事为主线,所展开的人情世故,市侩民俗,官商百态,勾心斗角的长幅社会风情画卷。
《金瓶梅》说是一部淫书,更是一部社会教科书。没有《金瓶梅》,哪有《红楼梦》。可见《金瓶梅》的史书的份量也非同一般。
《白鹿原》描写了20世纪初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巨幅画面,是一部史诗般的巨作。
陈忠实用了六年的时间,倾注了全部心血于《白鹿原》创作之中,他刻画白鹿村的白姓家族和鹿姓家族众多人物栩栩如生,他讲述白鹿村的白姓家族和鹿姓家族祖孙三代恩怨情仇淋漓致尽,是一部中国农村跌宕起伏巨变的长幅画卷。
《金瓶梅》女性人物的出场较多,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在西门大官人,猎取女性为玩物的场合而出场,李瓶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人物。作者兰陵笑笑生,对李瓶出场到结束的笔墨不少,但重要的一笔,是李瓶对西门庆的执着可数一指。
《白鹿原》是一部对历史的本来面目的展现。作者陈忠实在这部巨作中,通过人性的剖析,入骨三分的刻画了方方面面的人物。他对女性田小娥的心理演变极其细腻描写,特别是她对黑娃的执着也是可数一指的。
《金瓶梅》中西门庆与李瓶的见面礼,是在花子虚家门口的那一眼,给花花公子西门庆,留下了五百年的风流孽缘。只要是西门庆看上的女人,他都要想法设法搞到自己的手里。
西门庆第二次在花子虚家喝酒,他在花子虚家院子墙角解手时,被李瓶撞见,两人云雨一番,大干了一场。这一场,西门庆彻底俘获了李瓶的心。李瓶有生理上的满足开始,逐渐对西门庆的一生执着眷恋。
这里李瓶被西门庆搞到了手,是以偷情的方式出现,自然也就给了李瓶一个淫妇的标签贴在身上。其实不然。李瓶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她是在经历了人间磨难而未获得生理的享受,走到了这一步。
李瓶对物质的生活不缺少,而她缺少的是生理的满足,精神的愉悦,西门庆给了她。所以,西门庆在李瓶的心理是她一辈子不能撒手的救命稻草。
《白鹿原》的田小娥原以为卖给大户人家郭举人,哪怕做个小妾,能够得到一点点爱她也知足。但是,到了郭举人家之后,她不过是郭举人的玩物,还是泡枣的工具,备受折磨。她在郭举人家过着非正常人的生活。
在这个时候,郭举人家民工黑娃的出现,他年轻体壮,不仅是个生瓜蛋子,而且还有着对未来生活朦胧的追求和向往,自然就可以打动了田小娥的心。
田小娥是在正常女人,却遭受非正常人的折磨。她获取了黑娃的身体,从生理上得到满足后,又被黑娃的朦胧向往所期待。所以,在田小娥心里,黑娃就是她一辈子要跟随的男人。
《金瓶梅》的李瓶,之所以对西门庆一往情深,她并不是贪西门大官人的权贵和富有,而是她作为春花正艳的正常女人,获得正常的爱,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李瓶作为小妾,嫁给了第一个丈夫梁中书。他是一介武夫,他给李瓶的是鲁莽和粗暴,给李瓶心理上造成了伤害,根本不晓得女人所需要温柔的爱。在他被李逵杀了后,李瓶卷走了财产,逃之夭夭。
李瓶的第二个男人实际上是花太监,他对李瓶的艳丽垂涎三尺。李瓶手里有花太监从宫廷中偷拿内府《春意二十四解图》。一个太监,敢把这样的宫里图册,送给李瓶保管,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其实,花太监得知梁中书被杀后,知道他有个漂亮的小妾李瓶,便四处寻找李瓶的下落,花钱把她买了回来。
李瓶这时正好落魄,也就随了花太监。可他是个公公,又不能正常行驶男女房事,他只好买下李瓶,把她送给侄儿花子虚,叔侄共享李瓶。
要不然,花子虚一个正常的男人,整天泡在烟花酒楼,却在跟李瓶同房时,按李瓶对西门庆的话,中看不中用,他的心理早已被叔叔打败,而不敢随意去动叔叔花太监的女人。
花子虚娶了李瓶,也是徒有虚名,在给叔叔快活,掩人耳目,遮风挡雨。
李瓶跟蒋竹山的亲密,是李瓶借着医治她的病为引子,对西门庆没有抓紧时间娶她,一个临时的激将法。
在此之前,李瓶已经领教了西门庆的手段技巧的厉害。李瓶跟蒋竹山的关系是昙花一现,一个小插曲而已。都是为了后来,李瓶嫁给西门庆,对西门庆的执着所做的铺垫。
《白鹿原》中田小娥,对黑娃至始至终的跟随,以及所做出的奉献,也是在她得到黑娃的满足后,开始了她的追求。
田小娥接触的第一个男人,那是禽兽不如的郭举人,他只是在蹂躏着田小娥,而没有半点人情味。
几乎快要绝望的田小娥,是黑娃给了她精神上的快乐,而唤起了田小娥生存下去的勇敢心。
在黑娃为了投奔农协会,离开田小娥的日子里,田小娥依然对黑娃一往情深,她就没有考虑过,这一生离开黑娃的日子怎么活。
这时候,田小娥接触了鹿子霖。阴险奸诈的鹿子霖,在能得到田小娥的快活,他啥事都愿意为田小娥效劳。这个表面的假象,却蒙蔽了田小娥的双眼。这个时候的田小娥只有随从,任其鹿子霖的蹂躏和发泄。
田小娥接触的第四个男人,也是为了完成鹿子霖的使命,勾引了族长白嘉轩的儿子白孝文。
这个时候的白孝文,已经不是曾经不可一世的白孝文,他也在日落西山。与其说是田小娥在勾引着他,还不如说,正合白孝文的心愿,一拍即合。
以及后来白孝文那样爱着田小娥,可田小娥对他只是好感过日子,他那抽大烟的身体,远不及黑娃那强健的体魄的魅力。
不论是《金瓶梅》中的李瓶,还是《白鹿原》中的田小娥,都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她们的美好幸福,自己的命运,都要依靠男人的施舍,而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同的时代,作者所塑造出来的两个女性,《金瓶梅》中的李瓶,《白鹿原》中的田小娥,虽然所处社会地位不同,年代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同是天涯沦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