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富翁曹德旺在生意场上的第一次滑铁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鹰潭开往福州的火车上
鹰潭开往福州的火车上,人不多。一位年轻人,眉头紧锁,满脸愁思。火车一路穿行在崇山峻岭、沟谷峡壑中,他虽眼望窗外,但却无心领略,沿途这赣南闽北的灵秀风光,而是脑瓜里一片空白,直到手上快燃尽的烟头烫到了手指,才让他回过神来。丢了烟蒂,用脚上的解放鞋狠狠地磨踩几下。
接下去该怎么办?村里那位在公社里做干部的,能开出证明吗?能要回被没收的木耳吗?回到村里要跟赊货的乡里乡亲们怎么解释?……。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压着这个年轻人,他都快崩溃了,甚至都冒起过万一都行不通的话,就那个的念头。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就得从这之前的两年时说起。
二、早早结婚
小伙子,名叫曹德旺,两年前的1968年,他22岁,在父母的安排下,结婚了,结婚的理由是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母亲多年前就得了浮肿病,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
新娘子叫陈凤英,是他舅舅一个村的,不识字,一户好人家的女儿。相亲时,小曹自己没去,而是让母亲去看,他对母亲说:"您看了好就行了"。他的小九九是:母亲身体不好后,脾气变了很多,易发怒,事事都管得严紧,如果找一个母亲不喜欢的姑娘,合不来,家里不是要吵翻了天。
母亲看完陈家闺女后,很满意地回来了,然后就翻箱倒柜地找钱,又四处张罗着借了三四百,一共凑成500元整,作为聘礼,送到对方陈家。
过后不久,新娘子穿着红衣裙 ,挂着红披风,穿着红布鞋,坐着八抬红大轿,在乐队敲敲打打的热闹声中来了。而我们的小曹,则亦步亦趋,紧跟着走在轿旁,身着穿着几块钱缝制的中山套装,脚上一双簇新的解放鞋,而袜子则是从哥哥的脚上脱下来的。
虽然穷,但仪式必须隆重、热闹,这也是娘家人的要求,不仅是习俗,更是面子的需要。
结婚后,小两口便与家里分灶过日子了,也没啥家产可分,但凤英还是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公婆他们。
成家后,就得立业了,曹德旺琢磨着,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经过和父亲一起做生意的几年磨炼,他学会、领悟了很多。在他看来,父亲虽然聪明,也会做生意,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况且所做的事,政府不认可不支持,根本没有前途可言,他还年轻,不能重走父亲的老路;分家独立出来,首先要做的,就是做政府允许做的事,而且要能赚到钱。(这块内容,有兴趣的可翻阅小编前几期发布的《如今的亿万富豪曹德旺,是如何从曾叱咤上海滩的父亲身上学到本事 》一文)。
三、江西卖木耳
那时候,附近很多人都在开始种白木耳,然后拿到福州贩卖,当地政府也不反对。那就种白木耳吧 ,小曹下定了决心。
但没钱怎么办?结婚时还欠了人家钱呢。曹德旺打起了老婆凤英嫁妆的主意。夫妻俩商量后,把仅有的一点嫁妆卖了,又借了些钱,凑上几百块,开始全身心投入,种植木耳。
好在天年不错,那一年,小曹种的白木耳,晒干后也有15、16斤,且多为一级品。原打算拿到福州城卖,但消息传来,因福州周边县市,特别是古田等地种木耳的人多了,导致价钱跌得厉害,预想中能卖个好价的愿望落空了。这下该如何是好?毕竟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
偶然间,曹德旺跟公社里的一个干部聊天,得知江西那边木耳价格很好,一斤可以卖到50块左右,相比福州的不到20块,差价很大。早年跟父亲倒卖过烟丝、水果的曹德旺,动起来心思:何不把木耳卖到江西去。
说干就干,曹德旺把自家的10几斤木耳打包好,从老家高山出发,到福州搭火车,来到了江西鹰潭。果然,没费什么功夫,不多的木耳很快就卖掉了。
数了又数到手的800多块票子,小曹兴奋极了。初次出来,江西卖木耳,扣除成本,虽然只赚到一点点钱,但极具生意头脑的小曹,心想:我自己种,量少成本高,但若从村里收购,量多些,再拿到鹰潭卖,两地差价这么大,岂不是可以赚不少钱。
回到村里,小曹就用这次卖的800块做本钱,到村里收购他人木耳,拿到鹰潭卖,这次卖了1700多,不到10天时间,就赚了快1000块,当然是满面春风,志得意满。
就这样,小曹又接连倒弄了几回,还掉欠款后,手头上有了3000的本钱了。3000元是什么概念!当时,2000元可以盖一栋房子。3000元,相当于现在的百来万吧,这是当年许多人家,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四、遭遇"滑铁卢"
曹德旺看着手中的3000元,心想再赚一笔,就过年不再卖了。还有,此时,刚好有一位公社干部,见小曹收益好,也要入股,不过却是不出钱的干股,他告诉曹德旺,自己可以成为他的保护伞,帮摆平些事情,比如在需要的时候开个证明之类的。
这下好了,有了保护伞,加之前几回倒卖很顺利,赚了不少钱,小曹的胆子大了,壮了。于是,又去进了3000元的白木耳,再加上一些村民看到曹德旺信誉好,给的价不错,还赊了些货给他。
这一趟江西鹰潭之行,曹德旺肩挑手扛,带着鼓鼓囊囊的两大包的木耳,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鹰潭火车站,他吃力地朝前挪着。就在这时,一个值班的民兵看见了,径直走上前来。
喝问道:站住!哪里来的?
曹德旺一激灵,只好如实答:福建来的。
问:包里是什么?打开看看。
眼看混不出去,曹德旺只好主动交代说是白木耳。同时脑瓜迅速运转,想着应对方案。
这下,民兵来劲了,逮到个投机倒把的福建小子,便不由分说,上前提起其中的一个货袋。
曹德旺赶紧解释说:请别,同志。这是公社集体的东西,你收走了,我如何回去向集体交代。
那民兵也不多言,命令曹德旺拿着另一个货袋,跟他走。曹德旺心想,这下全完了,但又不敢、不能抗拒。两人径直走到了火车站边的一个收购站。
民兵转过身,对一路跟着他的曹德旺说:"同志,投机倒把是不允许的。你的白木耳,收购站收了。钱暂时扣下。如果是集体的,你回去开个证明来,才能把钱领走。
曹德旺立在那儿,顿时傻眼了,"去哪里打证明啊,东西本来就不是公社或大队的,怎么可能给证明呢?"。人家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无奈的曹德旺只好点点头,表示认可。 不过心里仍抱着些希望,不是还有干部合伙人吗,不知他可否帮得上忙。
带着一丝希望的曹德旺,满腹心思地坐上了回福州的火车。这方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回到老家福清高山,曹德旺心急火燎,赶忙去了公社干部的家。看见曹德旺回来,他很是高兴,以为这下可以分一笔入干股的钱了。 笑着招呼着曹德旺进屋里头,从桌子上拿起茶壶, 倒了一杯水给曹德旺。
曹德旺接过杯子,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茶。焦急地盯着他,说道:大事不妙了,这次的木耳全被鹰潭站的民兵扣下,变卖给收购站。现在要公社开一张证明才能取回钱,你能否赶紧搞一张?得快点。
没想到的是,这个干部股东瞬间脸色铁青,大吼一声:什么?我开不了证明。
然后就捂住胃部说:"我胃痛得很厉害,这段时间肯定无法外出。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第二天,曹德旺一大早又去干部家,这回是他老婆出来,说他老公生病了,"神经病发作了,你不要再来找了,他神经病发作时,会打人的"。
听到这话,曹德旺如坠冰窟,这下全完了。他当然明白,生病自然是一个托词,就像每当运动来时,这个干部就会生病一样。表明了他不愿意承担责任、承担风险,更不愿意分担几千元白木耳的损失。如今看来,他当时的承诺只是一句空话。
还好是他老婆出面,要是那位干部在场,难保曹德旺不会爆粗口。毕竟这是4、5千的巨额货款,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如今,只能由年轻的曹德旺自己扛下,独自面对。
曹德旺拖着疲惫的身体,黯然地离开他们的家。
事已如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得赶紧向赊货的村民们做个交代,寻求他们的理解和宽容。于是曹德旺挨家挨户上门,说明白木耳被扣的经过,同时也向他们表示,木耳钱会一分不少地给付,不过目前是没法给,要等他容措,一有钱了,就给他们。
幸运的是,村民们相信了曹德旺,愿意等待。不信不支持又能咋样,人家目前的确是没钱给。好在曹德旺年轻,头脑好使,应该会有翻身之日,他们等得起。
五、06工地干活
回到家里,面对善良朴实的老婆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曹德旺心生愧疚,暗自悔恨。自己是否太贪了,为何不懂收手,或者小打小闹点,也不至于弄到如今这种无法收拾的下场。
眼看就要过年了,一切如何是好?
但生活总得继续吧。
多年前,曹德旺父子俩倒卖烟丝被抓,这次倒卖木耳又被抓,应该说是祸不单行,惨遭重创,估计若是一般的人,肯定没法翻身了。
然而吉人自有天助。
前面的一切苦难,似乎就像那名句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让我们接着往下看,看看曹德旺是如何那么凑巧般地咸鱼翻身。
曹德旺回到家不久,大队干部就上门来了,说要他去06工地干活,补他欠下的10天义务工,要不交30元让别人顶工也行。
此时的曹德旺哪里有钱,极度郁闷的他一口气答应,年后就去离家几十里远的工地干活。
。
在工地上,曹德旺任劳任怨地干着活。
一次,工地营房发生火灾,被烧个精光,全营的两百多号人,一下子无处安身。大家围着营长和教导员,吵闹着要赔款。
还有想开工的人也没有板车用了,板车烧的烧,坏的坏,也无处、无人修理。这关键时刻,曹德旺主动向营长请缨,去修理坏板车。
六、得遇贵人,死里逃生
后来,上面下发了因火灾损失而给的救济款、赔偿金以及不少物资。物资和钱款派发完毕后,营长和教导员进行盘点时,反复核对名单,才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人就是曹德旺,于是让通讯员叫来曹德旺。
此时的曹德旺,已独自一人,在山沟里的简易工棚,连续修了28天的板车。
当蓬头垢面、浑身发臭,不人不鬼似乞丐般的曹德旺,来到营部。教导员看了,很是心疼,让他去换身衣服,稍微清理下卫生再过来。可曹德旺没有起脚出去,却说:我一无所有,没有衣服换,也没钱理发。
教导员让通讯员从工地收到的捐赠衣服堆里,挑了几件给曹德旺,顺便给了理发钱。
曹德旺跳到附近的溪里洗个澡,换了衣服,再去理个发,然后再回到营部教导员那里。
教导员:我很早就认识你家里人,你们不是做小生意的吗?生活应该不错才对啊,正常的话,你做完10天的义务工就可回家了,怎么还会继续留下来做苦力工。
曹德旺一五一十把倒卖木耳被扣的事说了出来。并说:自己现在已是一贫如洗的人,还欠着村民的木耳款。到水库工地后,看着那么多的民工,因没有板车而出不了工,感到焦心,我若做点什么帮助他们,牺牲点自己的时间也值得。
教导员听后说:你这样,我很感动。你是我们营最后一个没有领到赔偿的人。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些剩下的赔偿款,包括粮票什么的,你今天全都领走,你这一个月日夜工作的工资也包含在内了。还有,角落里的救济物,有合适的,你也捡走,先回家。至于给鹰潭火车站的证明,等我回到公社以后,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解决。
曹德旺领着一包营里给他的票款回了家。后来他将这些所给的赔偿,粮票、布票什么的变卖掉,竟然有1000多元。那是多大的一笔款啊,要知道,那些个整天围着、吵着要赔偿的工友们,最后也就拿到几十块钱。而不吵不闹,甚至忘记了要的曹德旺,却得到了这样的一大笔补偿。
这是曹德旺的幸运,还有很大的可能是,最后赔偿剩下的那些东西,营里不好处理,也不能私吞,干脆做个人情,送给曹德旺,也算帮他一回。
曹德旺回到家不久,更大的惊喜来了。原以为教导员说过的帮他开证明,只是安慰、鼓励他的话,没抱多大希望。然而,教导员竟真的帮他开到了证明。证明被没收的白木耳是公社的。
曹德旺拿到了证明,喜极而泣,对教导员更是感恩戴德。
凭着那个证明,曹德旺立马赶到鹰潭,要回了被扣在火车站收购点的木耳钱,虽然白木耳的价格是按收购价算,比市场价便宜了三分之一,但他无论如何都没去找民兵们理论了,这回可是死里逃生,天上掉元宝啊,庆幸加万幸。
要回的钱,除还清了村民们的木耳款,还有不少剩余。估计还完债的那个时刻,是曹德旺人生中最最开心、美妙的时候。无债一身轻啊!
结语
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看完了本文,大家说说曹德旺这次也包括后来,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好运,是天助?人助?还是自助?欢迎一起讨论,拱趴,发表下您的独到见解。
另外,二轮老式板车、粮票、布票已成很多人的记忆,曾用过这些东西的,至少都50以上了,有兴趣也一起回味、感慨下吧。
还有,小编本着良心,东拉西扯写了也将继续写些文章,您若觉得有点看头,敬请点击关注,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