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9月12日,第五届CCTV-MTV音乐盛典颁奖典礼在工体举行。那天,王菲、莫文蔚、孙燕姿、韩红等华语乐坛天后,盛装走过40米红地毯铺成的星光大道,引得歌迷尖叫连连。 在这场持续了1个小时的红地毯仪式中,有一位韩国女星。她身着一件珍珠白色的露背小礼服,清纯中透着一股性感。 "大家好,我是张娜拉。" 寥寥几句的自我介绍后,是粉丝稀稀疏疏的喝彩声。 这是张娜拉第一次来北京,也是第一次在内地媒体面前正式亮相。这位彼时在韩国观众心里宠儿一般存在的女星,初来中国似乎有些"水土不服"。 但谁也想不到,仅三四年后,她竟成为我国当时最炙手可热的外国艺人。然而又在两三年后,事业最辉煌时,因为"圈钱门"落得个人人喊打。 折腾多年,一朝被打回原形。张娜拉实力诠释了什么叫"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说"。 1981年,张娜拉出生在韩国汉城。父亲是韩国知名的舞台剧演员。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张娜拉小学五年级就在父亲的舞台剧中频繁亮相。 多年登台演出,为她积累了丰富的经验。2000年,张娜拉顺利考入汉城大学戏剧系。可以表演启蒙的张娜拉,最初却是以歌手的身份出道的。 2001年,处女专辑《First Story》一经发行,便广受欢迎。人们感叹,一个嘴巴小小,身材又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竟能唱出需要强大爆发力才能表现内涵的歌曲。结果,张娜拉凭借该专辑获得SBS歌谣大赏最佳女歌手新人奖。 紧接着,她又趁热打铁。2002年发行第二张专辑《sweet dream》。该专辑为她赢得MBC、KBS两项歌谣大赏。 在当时的韩国歌坛,年纪轻轻,便取得如此成就,定然是超人气歌手无疑。 唱而优则演。 通过唱歌打开知名度的张娜拉,深受资本青睐。一部拍摄总时长仅2个月的电视剧《明朗少女成功记》,收视率竟然高达42.6%。 剧中由张娜拉饰演的女主车阳顺,凭着自己的勇敢、坚强,最终赢得了本部长韩启泰的爱,实现了灰姑娘的终极逆袭。张娜拉也凭借该角色获得百想艺术大赏新人演员奖,成了韩剧的收视保障。 2003年,她又涉足电影,处女作《淘气少女求爱记》一上映,就顺利攻占票房冠军。最终张娜拉凭借孔姬智一角,获得韩国第40届大钟奖最佳女新人和最佳女主角两项提名。 人气攀升的张娜拉,广告代言一时接到手软,什么移动通信、化妆品、饮料、服装、金融,等等,几乎所有领域都涉及,堪称"广告女王"。 影视歌三栖的明星不少,但大多偏重其中一项,像张娜拉这样做一行,成一行的着实不多见。那时,她也不过21岁。 可少年得志的张娜拉却越发觉得压力重重。 了解过韩娱的人都知道,韩国明星更新换代很快,就像烟花,大红大紫只是一阵,这波爱豆还没粉完,很快又"生产出"下一波。 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观众对自己的新鲜度还有多少?这条路还能走多久?一切未知的问题经常压得她喘不过气。 与其在煎熬中等待着尽头,不如主动出击。 张娜拉没等被韩娱抛弃,便和父亲商量着开拓国际市场,最终他们将目光瞄准了中国。 不管之前取得过怎样的辉煌,都已成为过去,要想在中国站住脚,就必须从零开始,打造出中国观众喜欢的风格。 这当然不容易。 2005年,张娜拉发行首张中文专辑《一张》。该专辑在制作之初就做足了宣传: 邀请著名导演张扬、张一白共同执导,董赫男、闻震、零点乐队等众多知名词曲制作人加盟,是第一位外籍流行音乐歌手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专辑。 不止噱头够足,张娜拉也展现出十足的敬业精神。 为了表现诚意,她耐心地跟着董赫男一字一句学习专辑里所有的中文歌曲。为了达到优秀的视听效果,大雪天,她单穿旗袍,忍受着导演一遍遍往自己头上浇凉水。在雪地里摔了无数跟头,头上的大包许久散不下去。为宣传这张专辑,她几乎跑遍了全中国。 但在娱乐圈光靠敬业远不够。这张花费一年时间筹备,倾注了诸多心血的专辑销量并不如意。 在韩国顺风顺水的张娜拉,在异国他乡卡了壳。 那时恰逢电视剧《刁蛮公主》开拍,她搭档当红小生苏有朋。 在唱歌上受了挫的张娜拉心里没了底,再加上这部剧一直打着新版《还珠格格》的旗号进行宣传,人们自然会将她与赵薇的小燕子进行一番比较。那段时间,张娜拉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因为压力山大,她得了恐慌、暴食,以及恐高症。有次坐飞机时发病,她控制不住地在飞机上大吼大叫,甚至崩溃大哭。 外界以为的风光,却隐藏着不能言说的辛苦。 幸运的是,这次她的披荆斩棘,终于换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她在《刁蛮公主》中饰演的司徒静,讨喜又明朗,与赵薇的小燕子一样成为无可取代的经典。一夜之间,张娜拉火遍大江南北。 从此,她的演艺事业便搭上顺风车,地位直线上升。 2008年,张娜拉受官方邀请,参与北京奥运会主题歌《北京欢迎你》的录制,同百位华人明星一起为奥运献唱。她是首位,也是唯一一位唱这首歌的外国女星。 不久之后,她又凭超高的人气成为北京奥运会火炬传递首尔站的第65棒火炬手。俨然成了在我国国民度最高的韩国明星。 事实证明,中国这块宝地她没选错,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同时,也收获了不一样的精彩。但正值事业巅峰的张娜拉,却在此时突然陨落了。 在中国的发展给了张娜拉最独一无二的绽放,也给了她最激烈致命的争论。 2009年,张娜拉回韩国宣传新电影。在一次综艺节目中,参加了一个叫"强心脏"的游戏。 当时工作人员问她,在工作中有没有搞笑的事情,恰好那时她在拍剧期间经常要在韩国和中国来回奔波,想到自己很辛苦,于是就在节目中塑造了一个为父亲伤脑筋的女儿形象,来达到娱乐效果。 她说,父亲为了投资电影,将她拍的两部广告的酬劳悉数投了进去,后来父亲又成了制作人,家中资金十分紧张。 这时正赶上中国广告方寄去许多邀请函,请张娜拉去拍广告,这样她仅上半年就接拍了4、5部广告和10部公演的邀约。这些酬劳,全部用来填补父亲的投资空缺,导致她"一见到爸爸就发愁。" 可爆料归爆料,她不该在陈述这件事时,补充了一句"我还真是经常去中国啊,又有什么邀请函就又去中国"之类的话。节目组更是毫不留情地打出字幕"每次制作费紧张时,都会去中国访问"。 这话传到国内,张娜拉遭到中国网友一顿炮轰,认为她这是将中国当成自己圈钱的地方。一时间,张娜拉从众星捧月沦为众矢之的。 从舆论发酵的那天开始,她和父亲就在不断道歉。 张娜拉称当时是为了配合节目组才讲了句玩笑话,"要是真想在中国捞钱,我就把钱带回韩国去了,就不会在中国花掉。" 张父也努力澄清,说每次来中国演出至少需要提前一个月申报,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据统计,张娜拉曾道歉五次。可每一次解释都无法让粉丝释怀,反而被追问: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她的处境越来越难,人气迅速下滑,演艺事业几乎中断。 主演的《刁蛮俏御医》,因剧情老套,穿帮太多,引发一片群嘲。 和林志颖合作的电影《一起飞》,虽然打着"童颜组合"的旗号,却评分惨淡,没掀起任何浪花。 再加上经纪人金孝植的突然去世,张娜拉不得不退出中国市场,回韩发展。 可即便她的影响力在中国慢慢淡化,她所带来的余波仍在人们心里久荡不去。与她相关的新闻,也大多充斥着嘲讽。 前些年,有网友在韩国某商场偶遇张娜拉。她穿着柜姐的衣服,脸上挂着伤痕,在为自己代言的一款商品站台。照片传回国内后,网友讽刺她落魄到柜台当促销员。 想当初也是红到发紫的中韩两国人气新星,如今以这种方式退场,除了令人唏嘘外,也算是为自己的一时口快负责,毕竟成长就是付出代价的过程。 刚回韩国的张娜拉,虽然拍了几部剧,但发展只能算不咸不淡。同期的全智贤、宋慧乔,新生代有裴秀智、朴信惠,她们势头旺盛,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她想突围真的太难了。 但好在形象、演技不错。 2017年,张娜拉在《告白夫妇》中饰演一位四十岁的家庭主妇,被生活磨去激情后,决定离婚。后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丈夫都重回二十岁,开始过起当年没有经历过的青春生活。 在这部剧中,张娜拉顶着一张少女脸,在少女和中年主妇间无缝切换,不论是颜值,还是演技,都算是交出了一份不错的答卷。 2018年,是张娜拉真正翻红的一年。 在《皇后的品格》中,她饰演一位小白兔皇后。不同于十多年前的"刁蛮公主",单靠灵气和卖萌就能收获观众,这次随着位份的提高,演技也精湛了。 有面对心仪人时的星星眼,有遭遇背叛时右眼那恰到好处的一滴泪,也有撕破脸皮时眼神中的笃定和气愤。 演技上的层次感,让她在第14届首尔国际电视剧颁奖盛典上一举摘得韩流电视剧女子演技奖。 在发表获奖感言时,她眼含泪光,"我以为随着我年纪的增长会做得好一些,就算只能长进一点点,我也会为此努力。就算真的不行,我也会成为拼命挣扎的演技者。" 对张娜拉来说,这不仅仅是个奖项,更向外界展示出了一种姿态: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我的演艺生涯还可以继续拉长。 同时,失去中国市场的张娜拉,也并不像大家想得那样落魄不堪,作为一位普通的艺人,她和其他人一样,正奋斗在自己向往的路上。 只是,恐怕再也无缘中国。 2019年,她通过视频问候中国粉丝,最后提了一句"希望有机会再次回到中国发展。"可是遭到网友回怼:又缺钱了? 不得不承认,属于张娜拉的时代已经远去。 当年不论是节目组挖的坑,还是她言过其实的玩笑话,如今已没人再去深究。可"圈钱门"事件确实让人们对她产生了刻板印象。 如果当初她中规中矩地讲话,现在会是另一种境地。可人生没有如果。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也警醒着人们,有时成败皆因一句话。不论是公众人物,还是普罗大众,心存敬畏,谨言慎行,谦恭有礼才能远离是非。 . END . 【文| 江上】 【编辑| 知愚姑娘】 【排版 | 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