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华水木君 来源/水木君说(ID:shuimujunshuo) 最近,广西的曹虎(化名),深陷舆论的风口浪尖。 现年32岁的他,去年才发现: 养育了自己30年的父母亲,居然是自己的养父养母。 而当生父生母找上门来之后,曹虎又被告知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真相: 那个当年拐走他的人,正是自己叫了30多年"妈"的养母。 面对上门寻亲的生母,和相处多年的养母。 曹虎的一个举动,彻底把自己推向了舆论和伦理的对立面。 曹虎跟亲妈还有亲妹妹决裂了。 只因生母始终难消对养母的恨意。 这一家人命运的改写,发生在曹虎5个月大的时候。 在分娩5个月后,为了让母子得到更好的照料。 家境殷实的曹家,聘请了一位保姆上门。 竟不料,保姆"上岗"的第2天,就把尚在襁褓中的曹虎给拐走了。 这一拐,就是31年。 这些年里,曹家上上下下,为了找孩子而心力交瘁。 而拐卖者,却把孩子给抚养成了"自己人"。 如今,怒火难息的曹母,一纸诉状把拐卖者,也就是曹虎的养母告上了法庭,并要求儿子出庭指证。 面对生母的要求,曹虎拒绝了。 他说: "叫了她30几年‘妈’,她对我也有过养育,我做不来那种事。" 可接下来,他的一番言论,让网友炸了锅。 他说: "生母和妹妹的眼里,仇恨大于亲情。" "她们跟我生父不一样。我生父这30几年是在寻找亲情,而她们是在寻找仇恨。" 更让网友觉得接受不了的是,曹虎认为,是养母和妹妹的仇恨,才使得自己跟原生家庭的关系变差。 他接受不了生母辱骂养母,更接受不了她辱骂养母这边的爷爷奶奶。 "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 在这一新闻的评论区,绝大多数网友都在骂曹虎。 有人称他是: 认贼作父,当代杨康。 如果说,面对抚养自己30几年的养母,难以做到对簿公堂,尚且在大众的情理之中。 但面对生母对拐卖者的愤恨却还反咬一口,却是许多网友都接受不了的现实。 尤其是当网友得知,现年32岁的曹虎,自己也育有两孩的时候。 作为孩子的父亲,假设他也经历过亲生骨肉被拐卖的悲剧。 他能做到对拐卖者放下仇恨吗? 水木君觉得,答案大概率是否定的。 同时扮演了「儿子」和「父亲」两个角色的曹虎,似乎从未意识到: 作为父亲,他也会把孩子当成心头肉。 可作为儿子,他却只学会了"有奶便是娘"。 看了广西这一伦理悲剧后,水木君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有点形而上的问题: 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会在不同的"亲密关系"中,扮演不同的角色。 比如在"夫妻关系"中,扮演丈夫或妻子的角色; 在"恋爱关系"中,扮演男朋友/女朋友的角色; 在"职场关系"中,扮演上级/下属的角色; 又或者在"师徒关系"中,扮演老师/学生的角色。 当我盘点了百十种"亲密关系"后,我发现 "亲子关系" 是所有亲密关系里,最独特的一种。 不知道聪明如你,有没有发现: 只有亲子关系里的两个角色,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扮演的。 我们首先会成为他人的子女。 然后我们大概率也会成为他人的父母。 「亲子关系」,是所有"亲密关系"中,最温暖、也最原始的一种关系。 同时,它也有着最不对等的无奈。 今年,我们看到了很多例寻子成功的新闻。 可喜悦的后续并不都是圆满的结局。 两个月前,电影《失孤》的原型、苦寻儿子24年的郭刚堂,终于跟亲生骨肉相认了。 认亲仪式上,父子相拥,儿子郭新振对他喊了一声"爸"。 郭刚堂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为了这声"爸",他从1997年,一直寻到了2021年。 一人一摩托,他跑遍了中国30个省级行政区。 路上,他出过车祸,睡过荒郊野岭,曾被拦路抢劫,还曾差点坠崖丧命。 他跟太太后来又生养了一个孩子,但却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离散的骨肉。 他说: "只有在路上,我才感觉我是个父亲。" 儿子郭新振知道这些事吗? 电影《失孤》大火,郭刚堂的故事全国皆知,儿子大概也是知道的。 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留在养父母身边。 面对孩子的选择,郭刚堂夫妻表示: 孩子愿意在哪边就在哪边,不让他受二次伤害。 "只要孩子心里舒服。" 这是郭刚堂对寻了24年的亲生骨肉,最后选择的"手放开"。 果然,成全自己的孩子,是天下父母最擅长的事。 只是在感慨郭氏夫妇伟大的同时,我们也忍不住唏嘘几声: 父母,永远都是最爱自己的孩子的。 而孩子,最爱的却永远是他们自己。 今年,另一位「寻亲事件」中的主人公——姚策,因病去世了。 生前,他罹患肝癌,养母许敏打算"割肝救子"。 DNA配型后才知道——姚策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后来经过非常复杂的寻亲,许敏终于跟亲儿子郭威相认。 但从那之后,姚策对养母的态度变了。 姚策和养母许敏一家 他会因为许敏去看望郭威而心生嫉妒,甚至在网上掀起一阵网暴养母的热潮。 不仅如此,他还霸占着养母借钱贷款给他买的房产不还。 最后,甚至跟养母反目成仇,拉黑了养母的微信。 两人甚至没能见对方最后一面。 平心而论,在抚养姚策的二十多年里,许敏可谓是尽心尽力到了溺爱的程度。 可这过往种种依然不能让姚策对养母多一份理解与包容。 看着广西的曹虎与生母反目,看着郭新振最后选择了养父母。 我们尚且还能说一句"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但姚策,最后选择与抚养自己20多年的养母敌对,又说明了什么呢? 只是在说明,父母与孩子之间: 除了认知的鸿沟,情感的天堑更难以跨越。 父母爱子,可以为之计深远。 孩子为了利益,却能与父母反目成仇。 好几年前,水木君看过一个电影,叫:《亲爱的》。 里面有个片段,至今念念不忘。 电影里,很多丢了孩子的家庭会一起抱团取暖。 组成一个万里寻子会,大家互帮互助,互相安慰。 有一回,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韩德忠很忐忑地和大家说: "我媳妇,樊芸,怀孕了。 我们往后,我们就不四处乱跑了,我们找不动了,真找不动了。" 说完便低下了头,仿佛做错了什么。 现场一片寂静,直到有人打破僵局,恭喜鼓励。 后来,韩德忠离开了座位,蹲在一个角落里痛哭。 按理说,丢了一个孩子,重新怀一个,是好事。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新生命的到来,是对丢失孩子的背叛。 在他们潜意识里,这意味着放下过去,迎接新生。 也代表放弃寻找,彻底告别。 孩子生死未卜,父母谈何重生。 从孩子出生的那天起,父母似乎成了一个满怀愧疚的卑微角色。 对孩子心甘情愿到像亏欠,把他的一悲一喜都记在心间。 在意到可以弄丢自己,疼惜到甘愿付出一切。 可正是因为这样,给的爱过满,收到的就缺了。 古时父子盗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父亲在外面望风,儿子进去盗墓。 为什么要这样规定呢? 曾有父亲进到古墓里,拿到了价值连城的东西后。 儿子想要独吞,便把父亲给杀了。 而当父亲的人,就算面临再大的诱惑,也不会做伤害孩子的事情。 为人孩子的,从来不需要担心父母的爱会变质。 为人父母的,却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白眼狼。 每个人,都是赤裸裸的,毫无防备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也坚信父母会让自己周全。 可当父母行至黄昏,又有多少孩子,愿意当他们的拐杖。 水木君读过一篇祭文,里面字字句句,写满了无奈: "父母给孩子再多, 总觉得还有很多亏欠, 孩子给父母很少, 都说孝心一片。" 亲子之间的付出,是世上落差最大的天平。 丢了孩子的人,倾家荡产也要把孩子找回来。 丢了老母亲的人,或许心里还略过一丝窃喜。 我们每个人都会扮演孩子的角色,也会有为人父母的那一天。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不对等,或许都会补偿到下一代身上。 而那些对父母的亏待,终会化成我们一生的遗憾。 愿所有高飞的孩子,都能回首反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