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北辙南辕里的女人们是如何堕落又是如何崛起
本文作者:狐小仙
由冯小刚执导的第一部网剧《北辙南辕》已经播放十几集,贬多于褒,有人不喜欢剧中的京腔,有人觉得人物失真,还有人觉得不接地气……
尽管豆瓣评分非常低,个人觉得这部剧还不错的,台词生动,也有生活的气息,比较契合当下人们的语境,也不缺乏令人欣赏和思考的地方。
先从剧作的名字说起,《北辙南辕》起得确实有点拧巴,明明有成语"南辕北辙",为什么取"北辙南辕"?
虽然别扭,可再想一想,生活不就是处处拧巴吗?我们明明想活着通透、智慧和成功,却经常过着纠结、困惑和失败的日子。就如剧中的五个女人(由金晨、蓝盈莹 、王珞丹、啜妮、隋源主演),她们谁不是冲着美好日子来的,生活却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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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时代发展到今天,对于大部分女性来说,婚姻、爱情与家庭依然是她们生活中最重要的底色。即便是零零后的年轻人,他们对爱情的要求,也不仅是纯粹的精神需求、灵魂的呼应,也会当作攀龙附凤的筹码,或者喜新厌旧的填补。
剧中,在挪威学习海洋学的硕士生戴小雨毕业后,就与已婚男士彭湃同居,她似乎早已经忘记自己是硕士生,要不是男友住院,她无意中看到他的遗嘱,才知道跟了五年的男人,不仅没离婚,还将自己的遗产百分之九十给他女儿,百分之十给妻子。原来,共同生活五年的男人,一旦面临生死时,便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愤怒而痛心的她离开挪威,回到北京,可惜她什么也干不了,幸亏酒量大,给一位老总作陪酒员。
戴小雨和表妹鲍雪虽然相差四岁,但对人生的规划与想法完全不同。她俩也代表两种不同的人群。前者明明有高学历,外表也非常出色,却依附自己的外表多于能力;后者外表平平,却因为喜欢表演事业,哪怕头破血流也要坚持梦想。
虽然更欣赏鲍雪,然而现实中往往给我们当头一棒,很多女性因为嫁给富豪,物质生活一跃千里,与此同时,她们还拥有人人羡慕的地位、资源和平台。人们一边纷纷表示鄙视不屑,一边又暗自羡慕,趋之若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女性完全是靠年轻美貌拥有这一切,她们的未来未必就幸福。
在《非诚勿扰》有一期节目中,主持人孟非用心良苦的建议年轻女孩不要看重男方的经济条件,而是与他们共同奋斗。他说得没错,其实女性不是拒绝努力,而是在她的人生路上,面临选择时,有能力做出更好的判断。就像戴小雨,她以为彭雨湃已经离婚,然而在这五年里,她没有工作,而是享受男友的银子,过着富裕的生活,此间从未带男友回家,也没有与他办理结婚手续。是缺少一根筋,还是每次被男友搪塞过去呢?
想必,即便她没有发现真相,这样的生活必然充满怀疑与哄骗,接踵而来的是更多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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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戴小雨是"被小三",那么司梦家的"小三"却是有备而来。
司梦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曾经是学霸,婚后一心一意在家相夫教子,虽然老公对她和孩子非常好,但天天应酬,还经常喝得酩酊大醉。而她在业余时间写的短篇小说被杂志社看中,收到了二十万稿费,高兴之余,她发现当丈夫提出让稿费付房贷时,她竟然无言以对。
之前所有的房贷都是老公在还,即便她为这个家付出大把的精力与时间,但是一直没有经济来源她,缺少反抗的底气。故而,当有实习生利用自己的年轻美貌报复他们家庭时,她除了痛苦与伤心,无法清醒地判断对方的目的,甚至在独自面对"小三"时,不但没有"劝退"对方,反而遭到对方嘲讽和奚落。恼火的她,能够想到的就是离婚,可是接下来孩子怎么办?毫无收入的她怎么办?
发生在司梦身上的故事并不少,并且大部分都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她们的家庭主力军就是老公,她们的技能就是照顾老公和孩子。一旦老公出现问题,天也就塌下来了。
那么这样的局面怎么破?
相信爱情,但不能依赖爱情。居高不下的离婚率足够说明婚姻的不确定性,这不仅是男女之间的问题,也是时代的症候。故而,无论是家庭主妇还是事业型女性,首先要有独挡一面的能力,而不是悲泗淋漓地等待他人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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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依附家庭的女性来说,从家庭里痛苦地走出来,是觉醒与成长。
剧中成功的女性代表尤姗姗,到北京打工,婚后遭受老公一家人的歧视,连买儿子奶粉还要征求婆婆的同意,熬了几年,她终于做出决定——离婚。之后,她的事业一路开挂,拥有了财富,还拥有北京大妞的气魄。
她是当代理想女性的代表者,但也有人质疑,她一个离婚独身女性,凭什么这么快就成功了,身后是不是有人?
由此可见,普通女性靠个人能力成为社会强者,很难令人信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样的成功女性非常少,才会被质疑。一旦这样的女性越来越多,人们的质疑也就越来越少。
一旦女性有了自己的选择权,那么,对女性成功的定义,也会变得开阔,而不是一定拘囿在婚姻幸福一项。
遗憾的是,目前来看大部分女性没有这个觉悟,对幸福的定义就是婚姻幸福。即便她们是一名出色的商人、领导、作家、科学研究者等等,只要婚姻不幸,或者没有孩子,都会被认为不幸。这也是为什么成功的女性那么少,不仅是社会赋予女性的资源太少,也是女性自己潜意识的选择方向。
这一点,剧中由刘晓庆扮演的姥姥却令人眼睛一亮,老伴的离世,她没有流泪,也不愿意与儿女同住,拒绝儿子的请求,宁可选择独居。尽管她在儿女眼里没有人情味,甚至是个自私的老人。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反而是活得通透而豁达的人,七十多岁的她不再依附任何人,而是努力将自己的晚年生活打理地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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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剧中的另一种女性代表冯希,她与博士后男友恋爱了十年,把男友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坚持不与男友同居,坚持独立生活,坚持财富自理,在尤姗姗帮助下赚了三十万,成了尤姗姗第一个合伙人。然而,当博士后事业蒸蒸日上,与她分享喜悦以及未来计划时,他提到父母、兄弟、领导,甚至连同事与邻居都有,唯独没有她。
冯希忧伤,也委屈,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他,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所以,当男友打电话要求分手时,她的世界坍塌了。
"万丈高墙,挡不住来的人,不必回头,该走的不会留。"所幸的是,她没有再去找他。她更多的伤心与难过的是白白地浪费了十年的光阴,放在一个未来根本没有她的人身上,不值,不值,太不值。
有一天,饭店下班时间来了一对客人,女的恳请给她的男友做几个菜。她说:"他在国外,平时只要有时间就第一时间赶回来看我,这次他是来接我一起出国,出国前,我想让他尝尝这里的菜。"
爱在的时候,千山万水也无法阻拦;爱不在的时候,近在咫尺也不愿争取。
所以,用十年的时间花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如用这十年的时间提高自己。虽然她恪守的原则没有留住男友,但起码为自己存了一笔钱,无论如何,现在的她是靠着自己在北京获得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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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平在《谈女人》里提到:女人合群,善于妥协和在妥协中巧妙地坚持,女人适合于外交、媒体。
于是,我们在剧中看到的尤姗姗是具有代表性,她对女性更多的是同情、提携和引导。
交朋友不难,难的是认清对方。所以,作为一个精明的女商人,在几乎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仅凭着直觉和善心便邀请其他人合伙开饭店,显得很突兀,也缺少说服力的,但是,就像周国平老师文中提到的,在男性眼里,女性天生善于外交,善于沟通与妥协,善于感性做决定。
冯小刚导演大抵也是如此想的,他可能也是想表达北京女人的果断、洒脱的劲。
另外,剧中的几位男性角色,代表的范围并不多,但也确实存在于现实生活中,也道出男人的心声。例如,司梦的老公杜世均。一方面他希望妻子能够为他提供安稳的家庭生活,一方面又不愿意她太依赖自己,但又不鼓励妻子追求自己的梦想。表面上看,他是被实习生陷害,可是夜夜笙歌的他无法保证,那一天会不会真的被某个实习生打动?
就像芥川龙之介说的"我们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濯污泥而不染,实际上,一旦误入污泥,人一定会一身浑浊。"
最近在读鲁迅先生的《孔乙已》、《药》、《狂人日记》等一系列短篇小说,虽然有些小说已经读过N遍,然而再次阅读时,发现书中的人物以及内心世界依然契合当下,仿佛先生还活着,他笔下的人物也活着。他冷静而犀利的笔墨,"于无声处听惊雷",一针见血地找到关键点,就像毕飞宇说的:鲁迅的小说和海明威的小说里有一个共同点——"刀光剑影"。
显然,《北辙南辕》是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但是剧中也确实呈现部分人群的生活写照,从中窥探出当下社会某些现状,契合到社会的部分痛点,并也有它的言外之意。
这言外之意要基于个人的水平,给予不同深度的理解与思考。
比如有对冯希、司梦等弱势女性的同情和鞭策,也有对像不择手段的年轻女性的痛斥和提醒……
当然,社会复杂而庞大,我们看到的人与事往往只是冰山一角,鞭打得痛疼很快会倏然消失,但有多少的触动,就有多少的思考,至少警惕自己不要在活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与我们的初心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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