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的醉美黄昏
古城的老胡同,于一日之中,有一个时段最美,摄人心魄,使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那就是黄昏!逝者如斯,由昼及夜,在这交接的一刻幻化成无数幅剪影,令你的心瞬间沉沦。
从乡野返程,途经东南街老胡同,朝着落日的方向,一路追寻,行行摄摄,寒风还有些刺骨,不时地掀翻帽子,用来防病毒的一次性手套根本也不防寒,手指有些冻僵了,但还是不舍得停下来,那一刻,心遁入沉寂,目光却是跳跃辗转,在落日垂暮中,忘乎所以。
干巴了的枣子,在风里荡着秋千,很多时候它的存在,成了胡同小院必有的点缀,笼罩着薄暮的天空,成了它最好的映衬。天青色,无烟雨,只是等着那一盏灯火,为爱而点亮?
火烧似的云,恍然从烟囱中冒出来,除了火光,还有万丈霞帔,东北人家,烟囱不光是温暖的代名词,更是一个家庭是否殷实的象征。烟火里的日日熏染,可还记得少时萦绕耳边的呢喃!
折射着太阳余晖的大红福字,丝丝缕缕,勾勾连连,和夕阳余晖扯不断理还乱,紧闭的门扉,似乎推开了,你就能看到团圆祥和的一家人,虽然世事无常,但是每一天,我们努力把它拉伸成来日方长。
干枯的攀援性植物,执着地趴在墙头上瞭望,是舍不得一天的暖阳作伴,还是期冀那迟来的春光潋滟呢!
在老胡同里摄影,总是绕不开那如麻的电线,如果没有它,画面就会显得干净许多,可是若是没有了它们,老胡同又哪来的灵魂呢!
红日西沉,老房子就像披上了一件华丽的长袍,七彩斑斓,缤纷惊艳,明明灭灭,光影交织,着一袭霓羽华裳,舞一曲惊鸿翩然!
鸟儿们先是叽叽喳喳,四处飞散,但不多会便聚拢回来,栖息于枝桠间,逆着光,活似一个个风干了的果实,拒绝了秋风的邀请,冬雪的挽留,倾心于春风的沐浴,期待在一场润物无声中,开始新一季的轮回。
一幅幅水墨,在老树的枝干和末梢中伸展,凡是它能够触及的地方,都氤氲着暮鼓声声的悠远。
可有人陪你立黄昏,可有人问你粥可温,我低下头抿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角,轻叹,最唯美,只因为最简单。
季老曾说,黄昏,像一个春宵的轻梦。月,未上柳梢,人,未约,只是罗衣宽褪,能消几度黄昏?
若,有这样一个小院,小院里有老树,树下的地面被烁金的夕阳切割成不规则的斑斑点点,余晖洒满,在树下,搬两把椅子,把盏品茗,或任宣纸翻飞,丹青肆意,或是一盘棋,半天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亦或什么也不做,相视一笑,无须日暮笙歌,只要温暖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