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王粲事略 王粲简介 王粲(177—217),字仲宣。山阳郡高平县(今山东微山两城镇)人。东汉末年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王粲出身于名门望族,他的曾祖父王龚,在汉顺帝时任太尉;祖父王畅,在汉灵帝时任司空,是当时的名士,都位列三公。王粲的父亲王谦,曾任大将军何进的长史。王粲少有才名,为著名学者蔡邕所赏识。初平二年(192年),因关中骚乱,前往荆州(治所在襄阳)依附刘表,客居荆州十余年,有志不伸,心怀颇郁。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南征荆州不久,刘表病逝,其子刘琮举州投降,王粲归曹操,深得曹氏父子信赖,赐爵关内侯。建安十八年(213年),魏王国建立,王粲任侍中。建安二十二年(216年),王粲随曹操南征孙权,于北还途中病逝,终年四十一岁。 王粲与另六位建安时期的文学家合称"建安七子";又与曹植并称"曹王"。《三国志·王粲传》记载,王粲著诗、赋、论、议近60篇。另著有《英雄记》等。《隋书·经籍志》著录有文集十一卷。明人张溥辑有《王侍中集》。 王粲塑像(襄阳仲宣楼公园) 过目不忘 王粲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才。 一天,王粲与几个朋友到郊外玩耍,走到半路上,发现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碑文。王粲见碑文写得不错,就大声读了起来。有个朋友说:"王粲,你读完这一遍,能背下来吗?"王粲说:"试试看。"于是,他把脸背过去,一句句地背诵起来。朋友们一边听,一边对照原文看,结果背得一字不差。 有一次,王粲和几个人围着看下围棋,有人不小心把棋盘给碰翻了。下棋人正下到兴头上,见棋盘翻了,很生气;碰翻棋盘的人也很尴尬。这时,王粲说:我能把棋盘上的棋子按原样摆好。在大家半信半疑的瞬间,王粲一子不错地把棋子摆好了。来局势把棋子重新摆好。下棋的人不信,拿出块手帕盖在棋盘上,让他换个棋盘重摆,结果,一点误差也没有。在场的人,惊讶不已。 【链接】《三国志·魏书·王粲传》记载:(王粲)"性善算,作算术,略尽其理。善作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常以为宿构,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 王粲老家(微山县) 蔡邕褒扬 初平二年(191年),汉献帝被董卓控制,西迁至长安,王粲也随同前往。当时的著名学者、左中郎将蔡邕一见到王粲,就觉得他是个奇才。当时蔡邕的才学天下闻名,受到满朝官员的敬重,蔡邕府第前经常是车马填巷,他家的客厅也常宾客满座。一天,蔡邕听说王粲在门外求见,便急忙出迎,连鞋子穿倒了也顾不上。王粲一进门,见王粲身材矮小,年纪不大,而蔡邕对他恭敬有加,满屋的人都感到很惊讶。蔡邕说:"这位是司空王公(王畅)的孙子王粲,他确实是奇才,让我自愧不如。我家里收藏的书籍文章,应该全部送给他。" 《三国志·王粲传》记载:献帝西迁,粲徙长安,左中郎将蔡邕见而奇之。时邕才学显著,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宾客盈坐。闻粲在门,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状短小,一坐尽惊。邕曰:"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 蔡邕亡故后,履行了他的诺言,将其藏书数车六千余卷赠与王粲。王粲年老时,其藏书达万卷之多。 依附刘表 初平四年(193年),王粲十七岁的时候,受司徒征辟,又被召为黄门侍郎。王粲因为长安局势混乱,没有赴任。不久,他到荆州(治所在襄阳)去投靠自己的同乡、荆州牧刘表。王粲的祖父王畅是刘表的老师。但刘表见王粲状貌不扬,身体孱弱,又不拘小节,所以不太看重他。 建安三年(198年),长沙太守张羡听从桓阶建议,举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之兵背叛刘表,刘表发兵讨伐。为了宣传这次出征,就由王粲执笔写了一篇《三辅论》,以示师出有名。其中写道:"长沙不轨,敢作乱违,我目睹其然,乃赫尔发愤,且上征下战,去暴举顺。"申明用兵乃是为了"去暴举顺"。 建安七年(202年),在官渡之战后两年,袁绍病死,他的两个儿子袁谭、袁尚兄弟阋墙。刘表为了劝和,让王粲起草了《为刘荆州谏袁谭书》和《为刘荆州与袁尚书》。书中劝解袁氏兄弟毋作阋墙之斗,应当联合御侮,既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甚有文彩,张溥在《王侍中集题辞》评价两文"词章纵横"。 乾隆《襄阳府志》卷39《杂识》中记载了一件轶事:"刘表在襄阳登漳山眺瞩,见山冈不生百草。王粲曰:‘是古冢。此人在世服矾石,葬而石生热,蒸出在外,故莽木焦灭。’即令发看,果得大墓,内有矾石满棺。" 由此可以看出,王粲当时是紧随刘表左右的,再者王粲的确是才华横溢、见多识广。 从初平四年(公元193年)年仅16岁的王粲与族兄王凯投奔荆襄,到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北归曹操,王粲在襄阳整整生活十五年。其间,他政治失意,但也留下《三辅论》《为刘荆州谏袁谭书》《为刘荆州与袁尚书》等政论文和《荆州文学记官志》,为后世汉末政治文化的研究提供了第一手资料。最值得一提的是,蛰伏荆州的十多年,是王粲创造最丰、成就最高的时期,《七哀诗》《登楼赋》皆为此时所作。 仲宣楼远景 归附曹魏 建安十三年(208年),刘表病死后,王粲力劝刘表的儿子刘琮归附曹操。曹操荆州平定后,曹操任命他为丞相掾,后又被调任军谋祭酒。赐爵关内侯。 建安十八年(213年),魏王国建立以后,王粲与和洽、卫凯、杜袭一同被任命为侍中,王粲因博学多识,总能做到对答如流。当时旧礼仪制度废弛殆尽,需要重新制定,王粲与卫觊等负责除旧布新,制定新的典章。 【链接】《三国志·王卫二刘傅传》:魏国既建,拜侍中。博物多识,问无不对。时旧仪废弛,兴造制度,粲恒典之。《三国志·王卫二刘傅传》裴松之注引挚虞《决疑要注》:汉末丧乱,绝无玉佩。魏侍中王粲识旧佩,始复作之。今之玉佩,受法于粲也。 在曹操幕府,王粲不但受到赏识和重用,而且他同曹丕、曹植的关系也相当密切,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曹丕、曹植非常尊重王粲,他们之间经常有诗赋唱和。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王粲随曹操南征孙权。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春,王粲在返回邺城途中病逝,时年四十一岁。 讳疾忌医 建安年间(公元196年—220年),张仲景行医游历来到襄阳。 在刘表门下的诗人王粲早闻张仲景的大名,便设宴为其接风。酒席间张仲景突然发现王粲被酒染红的面颊上有一些略带黄色的斑块,马上联想到一种病(疬疾),心里一沉。 第二天他刻意约诗人出城赏秋,张仲景问王粲:"你在特别激动或非常愤怒,也或在喝多了酒的情况下,脸或脖颈上的一些部位是否有蚂蚁爬行的感觉…… "神!"王粲惊呼。"你怎么知道?昨晚喝酒时我这耳朵后面就像许多蚂蚁在爬来爬去,我还拂了拂。 张仲景真诚地说:"论岁数,我完全有资格以一个长者的名义规劝你,往后,你的生活一定要有规律,加强营养,多休息,严禁饮酒,注意房事。还要喝一些药汤。" 王粲不以为然地盯着张仲景。心想:就这点小毛病还需要吃药?什么营养?老百姓吃的啥?咱吃的啥?咱营养过剩,有用不完的劲,还用休息? 张仲景慎重地说:"我给你开五样中药,姑且叫它‘五石汤’吧,你得坚持服药,半个月后由我来决定是否停药。若不按我说的做,再过20年,你的眉毛、睫毛和鼻子里的防护毛都会相继脱落,那时就不可救药,神仙也无能为力。 王粲对张仲景是敬重的,也欣赏他精湛的医术;只是,他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太自信,又不太相信张仲景能预测20年后的病症,所以对张仲景的谆谆嘱咐并不太当真,没有服张仲景给他开的中药。 二十年年过去了,王粲已经离开刘表在曹操旗下效力。一段时间,他感觉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一次他照镜子,猛然看到自己的眉毛脱落了许多,他想起了张仲景。莫非张仲景的话真的要应验了? 后来,王粲设法找到了张仲景,但他病入膏肓,为时已晚,张仲景也无力回天。一代才子度过了四十个春秋后,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链接】皇甫谧《甲乙经·序》记载:"仲景见侍中王仲宣,时二十余,谓曰:‘君有病,四十眉落,眉落半年而死……’后二十年,果眉落,后一百八十七日而死。" 《太平御览》里,也有类似记载。 学驴叫 建安时期,曹操在邺城专门建造了一个铜雀台,台高十丈,上面建有房屋百余间,专供建安七子等文人名士活动之用。魏文帝曹丕当时是文坛领袖,与建安七子的关系十分密切,他们经常在一起饮酒作诗,虽然曹丕官位显赫,但他与建安七子在一起仍以文人的身份出现。"行则连兴,止则接席。" 建安七子中,王粲最富才华,也很诙谐幽默。他高兴的时候,喜欢学驴叫,常引得大家捧腹不已。217年(建安22年),王粲突然死于瘟疫,消息传来,整个建安文坛被震动了,曹丕更是不胜伤感。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后,在王粲墓前,曹丕一起来送葬的人说道:"仲宣(王粲的字)平日爱听驴叫,让我们一起学驴叫,送他入土为安吧!"随即学起驴叫来,随后大家一起学起了驴叫。于是,王粲的墓前响起了一片驴叫声。 《世说新语·伤逝》记载:王仲宣好驴鸣。既葬,文帝临其丧,顾语同游曰:"王好驴鸣,可各作一声以送之。"赴客皆一作驴鸣。 【链接】 建安七子 建安七子,是建安年间(196—220)七位文学家的合称,包括: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玚、刘桢。这七人大体上代表了建安时期除曹氏父子(即曹操、曹丕、曹植)外的优秀作者,所以"七子"之说,得到后世的普遍承认。他们对于诗、赋、散文的发展,都曾作出过贡献。王粲诗、赋、散文"兼善",刘勰在《文心雕龙·才略》中誉之为"七子之冠冕"。 仲宣楼 仲宣楼始建时间无考,至少建于宋金之前,明清时期屡圮屡修。光绪《襄阳府志》卷五"古迹"记载:"仲宣楼在魁星楼东(魁星楼即状元峰,在文昌宫前城上),明襄王重修。国朝雍正中,副使赵弘恩重建。乾隆二十五年,知府胡翼重修。后废。光绪二年修城,得赵兆麟书‘先生之风’四字于楼下,因置小楼嵌赵刻焉。"仲宣楼为王粲作《登楼赋》时所登之楼,乾隆版《襄阳府志》依据明代王世贞《仲宣楼记》记载:"荆州之江陵、安陆之当阳皆有是楼,然考其实当以在襄阳为确。"襄阳仲宣楼民国初再次被毁。 1993年,在襄阳城墙东南角原址上复建仲宣楼,双层重檐歇山顶,高17米,总面积650平方米。楼内有壁画石刻"建安七子图"。楼下城墙内辟有休闲广场,中立王粲石像,供游人凭吊。 王粲故居 王粲故居位于襄阳万山上,今万山北坡有王粲故居遗址和王粲井。《襄沔记》载:王粲宅,在襄阳县西二十里岘山(西岘山,即万山)坡下,宅前有井,人呼为仲宣井。万历《襄阳府志》记载:"城西北八里有方山,山北际河水下有仲宣宅"。乾隆府志考称"汉皋即方山之异名,是以万山为方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