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益农听俄罗斯人侃段子俄罗斯纪行之十五

　　听俄罗斯人侃段子
　　——俄罗斯纪行之十五
　　作者 管益农
　　中国人爱侃段子、听段子，谁知到了国外，发现俄罗斯人见了朋友，也爱用段子来待客。幽默开朗的性格是俄罗斯人的天赋，他们善于通过形象、简洁而诙谐的段子来表达自己的好恶爱憎，或以此来说明某一个问题和现象，常常引得听者捧腹大笑，回味不已。
　　因此，听俄罗斯朋友侃段子，也成了我了解异域风情民意的一个窗口。
　　那天从莫斯科坐火车到圣彼得堡，前去接站的圣彼得堡国际旅行社的导游，是一个叫马克的小伙子。马克在中国留过学，算是半个＂中国通＂，一上大巴，他便毫不陌生地开侃：＂各位中国哥儿们，大家知道哪个国家的什么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吗？＂首先一个设问号，吊起大家听侃的胃口，然后不等我们回答，马克慢悠悠地念出一段顺口溜：＂日本的家电，德国的汽车，法国的香水，瑞士的手表，俄罗斯的姑娘。＂大家哄然一乐，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大概是人种基因决定的吧，俄罗斯姑娘的确个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格外醒目。
　　但导游随即自揭＂家丑＂：＂我们的女性成熟得早，也衰老得早，因为习惯于高脂高糖食品，一般30岁以后就发福了，与年轻时判若两人，当年的美丽漂亮荡然无存。大家见到比较丰满的俄罗斯大妈，不要过于失望啊！＂听了这话，众人又是一阵哈哈。
　　当闲聊到圣彼得堡以后究竟会不会成为俄罗斯的新首都时，马克颇有几分自负地说：＂没问题！因为莫斯科人太没文化了，那里不适合作首都。＂望着我们疑惑的眼神儿，马克又侃了一个段子：一辆座无虚席的公共汽车，中途上来一位老人，他从后门走到前门，没有一个人给他让座，正当他失望无奈的时候，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站起来请他入座。他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过来一会儿，他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那位给他让座的人：＂你是圣彼得堡人吧？＂
　　那位回答：＂不错，我想你一定是莫斯科人。＂＂对呀，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因为刚才你坐下时没有说‘谢谢’。＂这个暗含褒贬的段子，不动声色地剖析了圣彼得堡人与俄罗斯人在文化修养与道德水平上的高下之别，尽管有以偏概全之嫌，却也让人发出会心一笑。
　　在俄罗斯人口头流传最广的，还是政治幽默段子，其嘲讽对象尤以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为甚。
　　赫鲁晓夫的名言＂土豆+牛肉=共产主义＂被俄罗斯人嘲笑到无地自容的地步：为了推广养殖＂乌克兰猪＂，赫鲁晓夫亲自上阵，大作宣传，《真理报》上刊登了题为《赫鲁晓夫同志与猪在一起》的照片，赫氏左右两边排列着一头头肥猪，照片说明词写道：＂左起第X位是赫鲁晓夫……＂
　　还有一个段子是讽刺腐败透顶的勃列日涅夫的：勃氏在全国各地有好几十处豪华别墅，有一天他把母亲接来，骄傲地向她炫耀自己奢侈的住宅，谁知他妈却忧心忡忡。勃氏奇怪地问为什么，他妈回答道：＂孩子，你住这么好的房子，要是共产党来了，你可怎么办呀……＂真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讽刺犀利，入木三分。
　　我还听到过嘲讽俄罗斯新贵族（相当于中国人所说的靠非法手段赚了大钱的＂暴发户＂）的段子：一个新贵刚从一家五星级饭店酒饱饭足地出来，等候在门口的那辆＂奔驰＂轿车就在他眼前爆炸了。这位新贵心痛地喊道：＂哎呀，我的4万美元报销了!＂接着，他又哀号道：＂我放在汽车后备箱的5万美元也烧光了。＂这时，有人提醒他：＂你的左胳膊炸掉了，还在流血。＂这位老兄又大叫起来：＂不好了，我胳膊上戴的那只价值6万美元的金表也没有了!＂一副要钱不要命、浅薄而丑陋的嘴脸，在笑声中被揭露无遗。
　　大概都逃不脱＂食色性也＂的自然法则吧，俄罗斯人侃起＂黄＂段子来也颇有一手，有个段子讲几位姑娘少妇在一起议论女人找什么样的男人最理想，答案是：没有结过婚的单身汉不行，因为连女人都没娶过的人，肯定没有经历过责任感的培训，也不懂得温柔，所以不能要。离过婚的男人也不能找，他与妻子离了婚，肯定以后也会跟你离。死了老婆的男人更不能要，他把老婆送进了坟墓，说不定哪天也会把你送进去。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女人最理想的选择呢？是结了婚又未离婚的男人。他对老婆好，也会对你好；他能与老婆生儿子，也会与你生儿子；他给老婆买礼物，也会给你买礼物；他知道心疼老婆，也肯定知道心疼你。
　　另外一个段子说，一个农夫在森林里遇见一只狼，狼要吃他，他跪下向狼乞求，说家里有老婆、老娘和一群孩子。狼说好吧，如果我们遇见一个人，你能满足他三个愿望，我就不吃你。过了一会，遇见了一位村姑，农夫很高兴地让村姑说出三个愿望。村姑盯着农夫，羞答答地说：＂我想要你。＂农夫当即满足了他。第二个愿望呢？村姑陶醉地说：＂我想再要一次你。＂农夫只得再次给了她。第三个愿望是什么？村姑迫不急待地说：＂我还想要你。＂农夫听后立即给狼跪下：＂狼啊，不如你把我吃了吧。＂
　　这两个段子，曲折委婉地反映了俄罗斯多年来由于人口急剧下降，出现女多男少的畸形现象，从而带来的社会伦理问题，以及在＂新思潮＂影响下俄罗斯女性显得有些另类的性心理和爱情观、婚姻观。比起中国的某些＂黄＂段子来，它的颜色淡得多，而正面意义却无疑强得多。
　　作者简介：管益农，从军23载，转业后办报28年，在某报社任职多年，资深编辑、记者，曾获中国新闻奖报纸副刊作品金奖。专著有《兵法谋略辞典》等，散文、小小说多篇见诸国内报刊。退休至今仍活跃在采访写作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