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父亲,都该带着自己的孩子去看一遍刺杀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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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伊姐(周桂伊)
《刺杀小说家》看完了,这是我最期待的春节档电影,走出电影院那一瞬,我深深叹了口气:我之所见,皆为癫狂。
《刺杀小说家》的基本梗概是:一本小说,居然可以改变现实。小说里的异东方世界的宏伟,现实里的重庆山城起伏的阴霾,癫狂气质,贯穿始终。
小说里的世界无比癫狂,那是赤发鬼统治下,一个以杀戮为乐的世界。
现实的世界也癫狂。阿拉丁基因公司的创始人李牧借助全息影像,抚摸过朝拜他的众生,宣称自己可以贩卖时间,但事实上,他自己因为一本小说,危在旦夕。
两个世界互文,所有人仿佛卡在时间的缝隙,交替上演了一部中国工业层面最成熟的视效大片。
(《刺杀小说家》绝对值得大家一张IMAX票,因为它首先是中国电影工业的极大进步。导演路阳前前后后花费了整整5年时间,打造这个小说里的世界:片场100台摄像机,20台电脑,120个动作捕捉摄像头……)
但癫狂气质也好,惊艳视效也好,《刺杀小说家》真正震撼我的,让我始料未及的是—— 所有癫狂的存在,只是为了反衬一位父亲对女儿无比纯粹的爱。
电影由一场失踪案而起,雷佳音饰演的关宁,六年前女儿小橘子走丢。
他把家里房子卖了,婚也离了,行尸走肉,颠沛流离,寻找孩子的一点点希望,是支撑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一天,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称小橘子被人贩子藏在一辆货车里。
他跑下山,打开货车后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孩,小橘子并不在其中,他却因此被警察误认为是人贩子给带走。
往后经年,在梦里看到女儿却无能为力,成为他无法逃离的噩梦。记录下梦境,是他的一种解脱。
"今天,我又梦到小橘子了。"
杨幂饰演的屠灵找到了关宁,她说,她有小橘子的消息,但作为交换消息的条件,是需要他利用自己的特异技能(是什么我不剧透了,大家去电影院看吧),去刺杀一名小说家。
关宁接下了这个任务:成为父亲的代价,竟然是去做一个杀人犯。
他纠结、痛苦、徘徊,执行任务中唯一支撑的,是那些不断闪回的画面,是电影唯一的柔光。
可是,在决定杀空文千钧一发之际,他听到了女儿小时候最爱的童谣,他放弃了,发疯一样跑去。
那只是一场落空。
他见到女儿绑架者,知道女儿不幸下落的瞬间,他彻底绝望,他木然地一拳一拳打向绑架者,脑子里却是抱着女儿看落雨的画面。
他也被写进了小说,路空文写了一个"眼睛被蒙蔽的,看不清真相"的人。
而他第一次看清楚真相,是在路空文想一死百了的时刻,在阴霾的天台上,他听到了小说里一个让他振聋发聩的名字——"小橘子最终还是被一帮恶民包围,前途未卜……"
那一瞬间,噩梦,小说,现实,电光石火地在他脑海里串联,他终于明白了他来到这个混沌之局的本质原因—— 那是生死未卜的女儿用所有方式的存在,向他的意念深情呼唤啊。
"就算现实回不来,在小说里,爸爸也想让你活着。"
很早就开始关注电影《刺杀小说家》,是因为被双雪涛的原著深深打动。在小说《刺杀小说家》的开头,双雪涛这样描述一个弄丢自己孩子的父亲。
"离开家已经五年,走了二十几座城市,去过的村庄数不过来。想不起来是从哪一条线索开始的,又是什么东西把那么多的地方一个接一个地串联起来,总之一无所获……
第四个年头吧,吃过晚饭拿起电话打给妻子,一连打了三十几个,没人接听,我跑出门,看到街上一个过街天桥,从上面跳了下去,没有死成……"
是的,雷佳音扮演的这个人——"穿梭于噩梦、小说和现实,在噩梦里对抗心魔,在小说里囚禁灵魂,在现实里对抗着人贩子怪博士女杀手"。(一个微信名叫做"饺子"的朋友的总结)
在采访时,雷佳音曾说,在看完剧本后,他"想哭但努力克制,哽咽得说不出话"。
雷佳音把在阴郁里,只有一个信念和牵绊支撑着走下去的力量,演绎得入木三分。
尤其那场遇到了绑架者的戏,雷佳音在采访里说:"眼睛充血,脸都已经是憋红那种,气儿都上不来的那种是最好的,这是一个大转折,越疼越好。"
电影里最感动我的,是不管遇到危险还是绝望,只要那句"爸爸快来找到我呀",关宁就会挣脱困难,又重新站起来。
关宁最后意识到,只有自己可以改变结局,他开始在病床边,疯狂地敲打电脑结局,喘着气说——"相信就有。"
电影并没有过分美化关宁,相反,他在很多时候非常底层,"不成器",那种邋遢、疲惫、风尘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可以支撑起"父亲"这个充满力量的称谓。
是的,在现实里,我们经常因为妈妈一次撒娇的抱怨,一句温柔的安慰,一个温暖的抱抱,就确定了母爱一直存在。
但父亲的角色,在传统语境里,总是沉默的。
在我们婴儿的时候,他可能没有亲手给我们换尿布、洗澡、哄睡;在我们童年的时候,他没有在游乐场耐心地陪我们搭完积木,总是有电话打断;在我们青少年的时候,叛逆迷茫的时候,他常常出差不在家。
有人说,爸爸是最没有用的育儿产品,但父爱真的不存在吗?
父爱是极限状况时,基因里注定的"无法割舍",谁真的要拿走我们,父亲就会像沉默的火山喷发,像平静的海洋咆哮,像不会表达的人决定去杀人——
父爱,有时候你看不见,但它一直都在。
在电影里,一首童谣贯穿了始终,也是联结关宁和小橘子之间的通道。每次雷佳音哼这首歌,都具备不同的层次,传递着当下他的复杂情绪。
电影结局,当他最后一次哼唱起儿歌,声音颤抖,眼含热泪,仿佛用全部生命来赌一个结局,电影院没有观众不落下眼泪。
如果《你好,李焕英》是歌颂母爱的戏,那么《刺杀小说家》本质,是说一个父亲的孤勇和救赎。
《刺杀小说家》有一句宣传语,"一介凡人,竟敢弑神",谁是神?
小说里的赤发鬼,现实中的李沐,他们统治控制着众生,但他们最终呈现出的是巨大的无力——终日惶惶,为"因果报应"不得安宁。
哪有什么神,都是披着欲望外衣的鬼。
而关宁,一个落魄、失意、几乎一无所有的中年男子,带着巨大的爱,说出"哪怕在小说里,我也要让她活下去",他甚至放下了"我执",那一刻仿佛历经百难,立地成佛。
赤发鬼说,想战胜神,是凡人无望的念想。
电影最后告诉你,当一个凡人被称为"父母"那一刻,他们卑微而无望的念想,可以迸发出战胜全宇宙的神性。
我们哪个中年父母不是关宁,过着小心翼翼的生活,只要孩子有一点闪失,看似丰满的人生就瞬间土崩瓦解。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最软的软肋,却又是最强的盔甲,从这个意义,看似天马行空的《刺杀小说家》,告诉我们的主题,太适合在这个春节去感悟—— 那些点点滴滴的看似不起眼的,我们与孩子相处平淡无奇的日常和瞬间,才是我们生命里的真正救赎。
愿不用经历奇幻,愿始终平淡,愿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