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女员工被侵害这事的后续,终于来了。 周六晚上,济南警方发出了通报。 细读下来,发现整件事情经过,确实比大家一开始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甚至不少人早于警方传说,这件事反转了。 我不太同意。 看完了警方的详细通报,梳理完整件事之后,我的总结是: 有问题的人,依然有问题;病态的机制,依然是病态。 阿里的管理,在这件事上,没有反转。 好,让我们先来看看这份警方通报传达的信息。 洋洋洒洒,特别详细,看得出济南的警察蜀黍花费了毕生的文案功力在避免"过渡偏向"、"超越事实陈述"。 其实所谓反转的言论,主要集中在那一句 "没有证据证明有强奸犯罪事实发生"。 可是,别忘了,警方还有一句"因涉嫌强制猥亵罪",受害女生指认的男上司王某文,客户张某,已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要知道,刑事案件只接受证据,不接受推理。 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警方就不会定罪。 可是,这也并不能说明这两人是被冤枉的。不然,不会被警方以"强制猥亵罪"拘留。 动了坏心思就是动了坏心思,做了坏事就是做了坏事。 这一点,没得洗! 还有另一点,大家之所以觉得事情反转,是因为警方通报事实与受害女生周某的自述,有很多出入。 最大的争议是这里—— 受害女生在之前的自述说,27日晚,张某在酒局上就曾对自己实施猥亵行为。 那迷之操作是:为什么她要在第二天(28日)早上还要联系张某?并告知其房间号码?还要经敲门后开门给他? 明知这人有贼心,还让这人有机会实施贼胆进入自己房间? 而且,女生对于张某的控告,并不是7月28日发生猥亵后第二天报警,是直到8月4日才报警! 那只能说明:女生一开始只想控告上司,而并无意暴露供应商张某。而这种"偏帮"到底意欲何为?是否有不可告人的其他秘密? 只能说,这又是一起"不完美受害者"。 女生说的许多细节与事实对不上号,不免让人有种正义感与同情心被消费的感觉。 事实到底如何,现在只能静待警方的进一步调查结果出炉了。 看完上面的通报,我心情实在有点儿复杂。 一方面,确实觉得周某之前的自述里,有许多不实之处,有利用舆论制造声势的嫌疑。 但另一方面,不要忘了,她也确实是受害者。 受害女生在这起事件里,对抗的本来就是权势与资源比她多的男上司,甚至背后要得罪的是整个阿里高层。 鸡蛋碰石头,鸡蛋付出的永远比石头要多得多。 所以,女生要做出孤注一掷、赔上一切的准备,才能扳倒大人物。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女生的自述里,隐瞒掉了不利于自己的部分内容。得罪了阿里高层已经够麻烦了,还要得罪供应商,中间她也许有所权衡和避讳。 毕竟,当女性在职场面对性骚扰时,处境太险恶,维权太艰难。 有一个细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 在警方通报里,是酒店前台电话联系 征得周某同意后 ,为男上司王某文办理了一张房间房卡。 男上司得到房卡后,才得以进入房间,对周某实施猥亵。 有的网友不免猜测:女生是"同意"男上司进房间的。 先别急,大家再看看。 就在这段通报的前几行,在男上司进入她房间之前,她有打过几次电话给同行的女同事胡某敏。 要知道,当时她求助的是一个女同事,想要寻求女同事的照顾。 可惜,女同事过于信任男上司,直接叫男上司上楼去查看周某情况,让男上司有了可乘之机。 别人基于对领导权威的信任,却没想到,成为男上司眼里"别人主动的好机会"。 所以我认为,这人被拘留,一点儿不冤!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女生真的明确同意男上司进入她的房间,难道就意味着,男上司可以趁女生酒醉为所欲为? 引用专业律师的说法: "邀请进房间不是表示同意发生亲密关系的证据或暗示。 即使允许进了房间,但只要女性明确拒绝的情况,如果男性采取强制措施就属于违背女性的意志,涉嫌构成强制猥亵或强奸。" 这一点,没得杠。 都成年男人了,还不懂得什么叫"瓜田李下"?也不晓得男女深夜接触需要避嫌?而且那还是个已婚女同事! 无论所谓"主动"是不是他的臆测,那都是他活该! 我们在一件事件中,一定要留意真正的受害方是谁。不要因为受害方"不完美",就否定了她受害方的身份。 摆清楚位置,拎得清事实,才是合格的围观者。 其实,这件事里,最让人气愤的,还是阿里对这件事的态度。 对于女员工申诉的问题不正面回应,没有及时展开调查,高层爱理不理,不上热搜不露脸…… 无论那两人最后是被判强奸罪还是强制猥亵罪,阿里的态度都是滞后的、消极的。 甚至在阿里巴巴副首席人力官蒋芳的表态中,说明了阿里的HR曾经的态度是——既然你报警了,咱就等警方的通告吧。 讲真,这种推托的理由,只能说阿里内部已经得了非常严重的大公司病。 女员工投诉男上司,要是事实不符,是不是HR要担责?担责到谁的头上? 为了不担责、或是不得罪一连串相关的内部关系,是不是应该明哲保身不理不顾? 说真的,这口锅估计就是无论扣到谁头上都担不起,所以每个人都选择把锅甩给警察叔叔。 很明显,阿里内部,"不犯错",已经比"做得对"重要得多。 此外,甚至还说明了,阿里内部对要女员工陪酒的文化,是默许的。 一个天天喊着创新,聚集了那么多年轻人才的互联网巨头公司…… 内里却依然要遵循这些腐朽、过时的酒桌文化和推责文化,把女性员工视为可以交换资源的工具人,把对错黑白看成模糊,把"不犯错误"看成"政治正确"…… 这样利益林立、黑白不分的公司机制,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无论受害者完不完美,我们已经能从一群"独善其身"的人群身上,窥见了人生多少潜规则式的残酷和无奈。 阿里巴巴的病态,也许早不是第一天。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觉得,张勇也许是时候斟酌一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