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一次采访中,《边城晚报》的一位记者,正在快速记录着被采访者的话,她的手微微颤抖,笔迹潦草还时不时暂停,似乎有什么事情打破了她内心本该有的平静。 不知忍耐了多久,记者终于坚持不住了,手中的笔记本掉落,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延绵不绝的泪水。 就在一个月前,这位记者路过湖南怀化学院,多次看到该校的一名男生,带着一个小女孩在校园内的草地上看日落。 看着这一幕,记者不禁感到好奇,同时,多年的从业经验也在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经过多方打听,她得知这两人是兄妹,如今哥哥正带着妹妹在上大学。 上大学就上大学,为什么还要带着9岁的妹妹? 为了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秘密,记者沉思再三,决定亲自采访这名男生。 然而,让这位记者没有想到的是,原以为"无关紧要"的采访,到最后却让看遍世间百态,悲喜不惊的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近十页的采访笔记,最终提炼出来的只有短短25个字: "父亲发疯,母亲残疾,妹妹身亡,带着被捡来的妹妹上大学。" 这短短25个字中的任何一件事,都堪称沉重的灾难,可又有谁能想到,当这四件事同时发生在一个23岁的男生身上时,又会是怎样的绝望? 几天之后,这次采访的内容被刊登在新闻上,一经报道,迅速引起轰动,而故事的主人公洪战辉,也被人们所熟知。 这一年,"23岁男生带弃婴妹妹上大学"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被洪战辉的励志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也为他的艰苦经历心痛不已。 如今16年过去,这个一夜间家破人亡,带着妹妹上大学的男生,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幸福,家破人亡 佛说:"众生皆苦,悲欢自渡。" 但人生的苦也分大小。 未曾得到就已经失去的苦,是小苦;得到后再次失去的苦,才是人生至苦。 1982年6月,洪战辉出生在河南华西县的一个普通家庭,在他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洪战辉的父亲是一名木匠,母亲则靠务农为主,上个世纪80年代,经济物质条件远没有今天那么富足,靠着体力活带来的微薄收入,一家五口人勉强生活。 作为家里的长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洪战辉就已经懂得承担起哥哥的榜样责任,他热爱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在放学后还会帮着父母干活,是村里人见人夸的好孩子。 尽管家庭经济不富裕,但洪战辉却感到无比满足,父慈子孝,一家人其乐融融,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 那时,他一度以为这样幸福简单的生活会永恒不变,但一场意外的到来,却让年少的洪战辉,瞬间懂得什么叫"一夜间家破人亡"。 而这一切,都要从他的父亲说起。 1994年8月底的一天,洪战辉和弟弟正在上学,原本慈祥和蔼的父亲,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疯狂地摧毁了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 家里的东西被父亲砸得一干二净,母亲上前阻止丈夫,也被打倒在角落,昏迷不醒,洪战辉的奶奶连忙跑到外面求助,慌乱中却忘了尚在襁褓中的孙女,此时还在屋子里。 等到街坊邻居赶到洪家时,那个仅有1岁的女娃,已经被自己的父亲摔在地上,嘴唇发黑,奄奄一息。 经过医院检查,洪战辉的父亲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那天傍晚,放学回到家的洪战辉,没有看到以往的温馨,而是满目疮痍:"父亲疯了,母亲骨折,妹妹不治身亡。" 因为这场灾难,原本幸福平静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像本就水流欲断的小沟渠,被彻底掐灭了源泉。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可每次意外到来的时候,却总是让人那么猝不及防。 从那天起,洪家人的生活就变了,小女儿的逝去像一道溃烂的伤口,横在一家人的心中,得不到治愈,只能默默承受其中的痛苦。12年的幸福,被冰冷和悲伤吞噬殆尽,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的洪战辉没有发现,命运早已为他酝酿好了更为残酷的一击。 弃婴、母亲、命运留下的废墟 绝望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尽头,然而,一个弃婴的出现,却让生活在黑暗中的洪战辉,多了一丝希望。 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三,父亲一大早就一声不响地走出家门,直到中午都没回家,洪战辉和母亲四处寻找,最终在村子5里外的一棵树下,找到了父亲。 让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父亲的怀中居然抱着一个被遗弃的女婴,眼睛里露出许久未见的慈爱。 看到女婴的第一眼,洪战辉就想起了不幸身亡的妹妹,他认为这个小女孩的到来,是上天不忍心妹妹的逝去,借此来弥补家人的伤口。 但残酷的现实却容不下这样的美好想象,多一个人就意味多一张吃饭的嘴,而父亲的病情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巨额的外债。 洪战辉并不知道家里欠下了多少债务,他只能从母亲偶尔透露出的一鳞半爪中得知:这笔债,一辈子都很难还清。 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面对面坐着,两人一言不发,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沉默了很久,母亲最终还是开了口:"家里你也知道,要不,要不把女娃送走吧。" 父亲没有说话,自从发病后,他的思维就已经有些迟缓,反倒是站在一旁的洪战辉开口了。 "娘,不要送走妹妹,我可以少吃点,养她" ,洪战辉不是不知道家里的困难,可对于他来说,在失去妹妹之后,这个承载着遗憾和期望的女婴,早已被认定为第二个妹妹。 这一次,母亲没有反对,她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干起了农活。 作为一个母亲,在经历了丧女之痛后,又何尝不想再次体会儿女健全的幸福?只是成年人的忧虑,让她难以开口。 就这样,被遗弃的女婴成了洪战辉的妹妹,他给这个小女孩取了一个名字:洪趁趁。 洪战辉的预料对了一半,但也错了一半。 妹妹的到来,果真给这个悲苦的家庭带来了一丝曙光,失声许久的父母,发出了久违的笑声。 但是他却忘了,这场悲剧的根本原因不是妹妹的逝去,而是父亲的病情,只要病情一日不除,这个家就永远不会回到从前。 短暂的欢乐就像夜空的流星,划过的瞬间璀璨夺目,却只能停留在刹那。 父亲的病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好转,反而越发严重,从一个月一次,到一个星期一次,最后到了每天都发疯。 为了保护三个孩子,洪战辉的母亲只能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她像一根弹簧,被一次次挤压到极限,直至彻底崩溃。 1995年8月20日,将近一年的折磨,让母亲身心俱疲。那天,她从清晨一早就起来蒸馒头,不停地蒸,直到馒头足够一家人吃上一个星期,她才停了下来。 第二天,母亲不见了,她不堪家庭的重负、丈夫的毒打,最终选择离开这个家。 洪战辉回到家,看到的是乱七八糟的房子、神情木讷的父亲和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弟弟,以及嗷嗷待哺的妹妹。 这一年,洪战辉13岁,命运留给他的,只有一片狼藉的生活。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在生离死别中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这是洪战辉第一次与家人别离,但却不是最后一次。 被迫往前跑,那一丝希望 每个人都会被时间推着往前走,一步步成长,只是在这条路上,有人脚踩红毯,有人披荆斩棘。 母亲的离家出走,让洪战辉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夜间,这个13岁的孩子,毅然承担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每天除了上学,洪战辉还要伺候病情不稳定的父亲、照顾年幼的弟弟、寻找出走的母亲、抚养幼小的妹妹。 其中,抚养洪趁趁成了他最头疼的事情,那时候,妹妹只能喝奶粉,可家里哪有钱去买这种"奢侈品",无奈之下,洪战辉只能挨家挨户去求附近的产妇,希望她们能施舍一口奶水。 但天天讨奶水也不是办法,为了让妹妹的营养跟得上,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 掏鸟蛋、卖鸡蛋和冰棍…… 所有在这个年纪能赚钱的事情,洪战辉几乎全做了。 有一次,为了掏鸟蛋,他不惜爬上四米高的树上,结果鸟蛋是拿到了,可人也从树上摔了下来,柔软的草地护住了洪战辉的生命,却没能护住他的腿。 从家里到中学的距离不足三里,可就是这短短的三里路程,洪战辉拐着受伤的脚,走了半天都没能走完。 他知道,若想要改变这一切,只能通过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的真理,早早就刻印在了洪战辉的脑海里。 可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就像学校与家的距离,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他只能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 1997年7月,初中毕业的洪战辉,以优异的成绩被河南省重点中学西华一高录取,这一年,他所在的中学只有三名学生考上西华一高,而洪战辉就是其中之一。 这在别人家是喜事,但对于贫寒的洪战辉家,是喜,更是忧。 喜的是洪战辉成绩优秀,考上市里有名的重点高中,忧的是城里的花销大,学费和吃住成了巨大的难题。 父亲翻遍整个家,最后只凑出了几十块钱的积蓄,为了让孩子上学,他决定在自己清醒的时候,重拾木工活。 或许是因为病得太久,又也许是日久生疏,手里的活没完成几个,父亲却被电锯割掉了一节手指。 本就陷入困境的家庭,在这一刻雪上加霜,父亲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他不是因为受伤心疼,而是责怪自己没能给孩子创造读书的机会。 那天,父亲拿着家里唯一一袋小麦口粮换来的50块钱,颤抖着递给洪战辉,红着眼说:"娃儿,爸对不起你,你考上了却没钱上学……" 洪战辉没有说话,他拿着这50块钱,一言不发地跑到周口、漯河等地打暑假工,然而,因为身材又小又瘦,没有人愿意收他,到最后就连那50块钱也没了。 幸运的是,一位工地老板同情洪战辉的遭遇,在经过两三天的软磨硬泡后,他最终给了洪战辉一份轻松的打钉枪工作。 他说:"叔叔,给我个机会吧,我想读书。" 夏日炎炎,16岁的洪战辉在太阳底下汗流满面,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钉枪,拼命干活,少年的"不要命",让周围的成年人无比动容。 一个暑假过去,洪战辉赚到了700多块钱。 这笔钱,不仅仅是学费,也是他对未来的希望。 被命运挤压的生存,唯一一条路 决定平凡与不平凡的不是起点,而是在这个过程中的努力。 赚到学费的洪战辉,顺利进入西华一高,而且通过竞选,他还当上了班长,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后,他又将妹妹接了过去,两人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小房子,相依为命。 父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年幼的洪趁趁留在家里难免有意外,洪战辉把妹妹带在身边也是实属无奈,只是这样一来,费用又大了许多。 为了养家,他不得不开始半读半打工,利用课余时间卖学习资料、日常用品…… 然而,高中的学业压力远非初中可比,顾得了头,顾不了尾的洪战辉,成绩日渐下滑,连带着一些老师和同学都开始不理解,认为他"掉进钱眼里"。 有一次,他到班里推销文具,结果被老师叱呵:"你是来读书还是来当小贩?你家庭再困难,赚钱的事情也应该由你爸妈去做。" 洪战辉没有解释,红着眼默默走出教室,他明白老师也是好意,只是不了解具体情况而已。 如果有鞋穿,谁又愿意光着脚走路? 命运的刁难没能把洪战辉打倒,反而让他越发坚强,再多的苦和泪,也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但有时候,人生偏偏就是那么不如意,即使你非常努力。 洪战辉高二那年,他的父亲病情突然又犯了,为了治疗,他不得不跑遍亲戚好友,向他们借钱,但借来的那40多块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阿姨伸出援助之手,将2000块钱的治疗费送到他的家里。 唉,也许真的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成绩再好,洪战辉也没办法继续安心读书。那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无眠。 早晨,天还没亮,他就已经起床,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打包好,等到老师上班,悄悄地办理了辍学手续,含泪走出校园。 回到农村老家,洪战辉一边务农,一边照顾父亲,闲暇之余还教妹妹识字,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 命运不断挤压着他的生存空间,无处可逃的洪战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就这样一直到了2000年,他的生活终于出现了转机。 这一年,父亲的病情逐渐好转,能独自生活,妹妹也已经6岁了,不需要时刻陪伴。 洪战辉想要回到课堂,他知道务农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只要考上大学才能对抗命运。 那时,刚好原西华一中的两名老师,被调到新建的西华二中,两人对洪战辉很是关心,托人让他回来读书。 在老师和学校的帮助下,不仅洪战辉重新回到课堂,妹妹也在学校附近的小学读书。 他说:"我的人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用知识改变命运。" 压在石头下的树苗,茁壮成长 被压在大石块下的树苗,成长的过程总会格外不容易,可一旦长大,也会比其他树木更加茁壮。 2002年10月,洪战辉的父亲又一次发病,而且严重程度远超以前,他连忙从学校跑回家,将父亲送到一家精神病医院。 可是,这一次,钱又要从哪里来? 穷,从来都是穷苦人家迈不过去的坎。 也正是这个时候,命运再次给了洪战辉一击重创:正在上初一且成绩年级第一的弟弟,选择不辞而别,外出打工。 一家五口人,到这里彻底散了,洪战辉像个无助的孩子,在被窝里埋头痛哭。 好在一家精神病医院被他的孝心感动,决定免费接收他的父亲,听到这个好消息,洪战辉连忙回家收拾住院的东西,之后又踩着自行车赶到医院。 从家到医院整整50公里路,忙碌了三天三夜的洪战辉,拼命踩着自行车,眼睛却逐渐睁不开,最后连人带车倒在了路边的水沟里。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行车正压在自己身上,开水瓶碎成一地,玻璃划破了他的脸。 那一刻,洪战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或许就这样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可一想到躺在医院里的父亲,年幼的妹妹,他只能重新打起精神,不顾一切往前冲。 2003年6月,陆陆续续读了5年高中的洪战辉,终于迈进了高考的考场,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试卷上写着自己多年来所学的知识。 成绩放榜那天,洪战辉一直忍不住流汗,他虽然自我感觉发挥不错,但毕竟那是高考,高手如云,决定人生,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辜负了那些好心人的期望,更害怕自己十几年来的梦想,一朝落空。 好在这一次,他战胜了命运,凭借着490分的成绩,洪战辉被湖南怀化学院录取。 虽然这个成绩并非顶尖,但却已经是他拼尽全力换来的。 罗曼·罗兰曾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 而洪战辉则用自己的人生经历说出了另一番话:"只有勇于面对命运的绝望,才能在黑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曙光。" 8月的某天,骄阳似火,就像他在田地里耕作那样炙热,但洪战辉却不再如以往那般焦虑,他把妹妹托付给大娘,揣着暑假赚来的学费,独自前往湖南。 火车缓缓行驶,风景快速划过,坐在窗边的洪战辉,看到了自己璀璨的未来,也看到了家里的期望。 那时,他突然想起一句话:"苦难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在大学里,洪战辉一边刻苦学习,一边做起了老本行,没从家里拿一分钱就实现了自给自足,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也能勉强生活。 这年春节,回家过年的洪战辉,看到妹妹失学在家,他不忍心洪趁趁就此荒废,于是决定带着妹妹上大学。 世界虽然残酷,但并非冰冷无情。 在知道了洪战辉的困难后,不少女同学都提出让洪趁趁住在她们宿舍,帮他照顾妹妹,怀化学院的领导更是破例腾出一间空宿舍,给两兄妹居住,还帮洪趁趁联系到附近的学校,让她顺利入读。 洪战辉依旧很穷,和妹妹两人的日常饮食大都是馒头,但他却觉得很幸福,日子正在一天天变好。 因为曾经失去,所以才能倍加珍惜。 一夜成名,拒绝 一次机缘巧合下,"洪战辉带弃婴妹妹上大学"的事情,被《边城晚报》的记者发掘,他的励志故事,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中,流传甚广。 2005年年度感动中国十大人物、最值得尊敬的教育人物(中国)、第十七届中国十大杰出青年…… 荣誉像潮水般涌向洪战辉,他还被冠以"中国男孩"的美称。 出名之后,有许多人都想要帮助洪战辉,但都被他拒绝了,他说: "还有许多人比我更困难,这些钱应该拿去帮助他们。"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尽管出生贫穷,命运坎坷,可这些都不妨碍洪战辉成为一个翩翩君子。 他拒绝了无数捐赠,拒绝了学校为他特批的每月200元补贴,就连老师偶尔的捐款,他都不好意思去拿。 洪战辉想要的东西很多,但他更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每一个梦想。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上天垂怜",只有无数个绝境夜晚里,一次又一次的擦干眼泪,奋力拼搏。 洪战辉的同学说:"他拒绝别人的帮助,但却十分乐意帮助别人。" 或许是因为早年受到那些善良的人的帮助,长大后的洪战辉也心怀善良。 同学有困难,他竭尽所能帮忙,在路上遇到落魄的人,他也会掏出仅剩不多的钱,给他们一丝温暖。 那些无法退回的捐款,他就将其收集起来,在学校成立洪战辉特别助学基金,帮助生活贫困的学子。 虽然身处黑暗,但并不妨碍他望向光明。 那片星空 有人说:"洪战辉就像悬崖边的松柏,孤独又倔强地生长了很多年。" 他身上所发生的每一个困难,都足以成为压倒一个人的重负,但是,恰恰就是这么多苦难加起来的压力,也没能将其打败。 大学毕业后,洪战辉考上了中南大学,本硕连读,之后,为了回报母校,他放弃了更好的机会,回到湖南怀化学院当了4年的团委副书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洪战辉的做人原则,也是他面对困难,却能屡屡得到帮助的原因。 在洪战辉的努力下,弟弟和母亲重新回到家庭中。 那个在12岁破碎的家庭,硬生生被这个少年一点点拼凑回来,实现破镜重圆。 如今的洪战辉,已经结婚生子,妻子是一个曾经帮助过他的女同学,而妹妹洪趁趁也已经大学毕业,成为一名幼儿教师。 现在的他,放弃了大学的优渥前程,婉拒了企业的高薪邀请,成为长沙湘华中等职业学校的校长。 有人说他傻,为了帮助其他人,不惜放弃大好前途。 可是,洪战辉真的傻吗? 他说:"这个社会给了我太多的帮助,我能回馈给社会的只有自己的一份力量。" 作为非营利性学校的校长,洪战辉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不幸的孩子走上正轨。 几年前,洪战辉曾看到过一段夜晚星空的视频。 视频里群星闪耀,将整个夜空照亮,他直指其中的一颗星星,对着妹妹说道:"那就是我。" 曾经,他也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星星,被其他星星照亮,而如今,已经能够发光发亮的他,也在照亮着其他星星。 真正的勇士,不一定需要在大灾大难中脱颖而出,也可以在命运的挫折中屹立不倒。 就算知道明天很糟糕,但依旧有勇气拥抱明天; 即使生活不如意,仍然能怀着乐观向上的精神; 哪怕人生不值得,可踏出的每一个脚步,都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