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71年,刀郎在四川资中县出生。 父亲结合他和妻子的姓氏,为刀郎起名罗林。 刀郎父母都在文工团工作,小时候他为了赚点零花钱,经常帮父母抄写一张工钱是5毛的乐谱。 在赚钱的过程中,他受到了父母以及文工团的文艺熏陶,渐渐对音乐产生了兴趣。 12岁那年,刀郎去学音乐的表哥家玩,在表哥练琴时,他也拿起一旁的吉他弹出了一首旋律。 表哥大为惊诧,觉得这小表弟音乐天赋极高。 于是拉着刀郎去找他爸妈,在表哥的极力鼓动下,他父母斥巨资(300块)给他买了架电子钢琴。 从那之后,刀郎每天有两件事必做。 一是下课后就去练琴。 后来钢琴无法满足他,他就去父母工作的文工团摆弄各种乐器, 在玩乐器的过程中他对音乐也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二是跟大他五岁的哥哥掐架。 那时候刀郎的父母都忙,无暇看顾他,就让大儿子看管他。 大儿子管教刀郎的方式粗暴简单,先来一声河东狮子吼,吼不动,就直接一个大嘴巴子上去。 叛逆的刀郎自然无法忍受哥哥的暴力管教,于是每天与哥哥起争执,试图翻身农奴把歌唱。 可五岁的差距让他这个想法只能是一个梦。 那时他恨透了哥哥,在一次激烈争吵后,他满怀怨恨地跪在地上祈求老天把哥哥收走。 没想到老天竟真听了他的话,把哥哥收走了。 刀郎十五岁那年,哥哥谈了个女朋友。 刀郎四处打听到那个女孩曾经谈过其他男朋友,他满怀报复地对哥哥喊:"绿帽子"。 那一天,兄弟俩打得特别厉害,母亲偏袒刀郎,数落了哥哥几句,哥哥很委屈,摔门而去,再也没回来。 几天后,哥哥出车祸去世的消息传来。 一家人悲痛万分,刀郎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中,他认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哥哥。 多年后,他亲手为逝去的哥哥写了《流浪生死的孩子》来缅怀他。 在哥哥去世将近一年时间,刀郎都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来,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因思念哥哥而无法入睡。 在那段最痛苦的时日里,唯有音乐让他有片刻放松。 他想,或许只有音乐才能让自己获得救赎。 于是17岁那年,刀郎选择了离家出走。 临行前,他给父母留了一张字条: "我走了,去追寻我的音乐梦想了,你们都别找我了。" 二、 离家出走后的刀郎,没一技之长,也没文凭,年纪又小,只有一家歌厅肯收留他让他做服务员。 在这里,他一边做工,一边见缝插针地去后台同那些驻唱歌手搞好关系,向他们请教自己音乐方面不懂的东西。 时日渐长,他对音乐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此时,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音乐梦。 于是伙同几个交情最好的乐手,创建了"手术刀"乐队。 刀郎本以为自己终于离梦想进一步了,但没想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时他们乐队的音乐无法与听众产生共鸣,自然吸引不了听众。 所以哪怕他们在台上唱得撕心裂肺,累得要死要活,也最多只能赚20块左右,有时甚至比这还要少。 尽管这样,身怀音乐梦的刀郎仍不觉得苦,也不在乎钱赚得少。 可是,他不在乎妻子杨娜在乎。 杨娜是刀郎在歌舞厅相识的,两个孤独的人很快坠入了爱河,没多久,杨娜就怀孕了。 刀郎负起了一个男人应负的责任,不顾父母反对与杨娜结婚了。 然而,这段曾经奋不顾身的爱情还是被现实打败了。 刀郎一直入不敷出,杨娜不愿意跟着他过苦日子。 在生下女儿四十天后,像刀郎那天离开家乡那样,杨娜也给刀郎留下了一张字条: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之后就杳无音信。 女儿还在哺乳期,杨娜的出走无疑给刀郎增加了很多负担。 那晚,女儿的哭声又起,刀郎听着听着就哭了, 写下了那首让人听了落泪的《冲动的惩罚》,来祭奠他那死去的第一段感情。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第一段感情埋葬后,他的第一支乐队也实在坚持不下去解散了。 那时的刀郎才20岁,已经经历了婚姻的失败和梦想的破碎这两大剧痛。 他很痛苦,可他不能倒下,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女儿。 为了生存,他甘愿为现实弯下半截腰。 此后几年,他虽在一直追寻音乐,可心不再那么纯粹,多少带了几分功利性。 三、 我国上世纪90年代初,南方成了音乐天堂。 其中,广州和海南这两个地方音乐发展得尤为前卫,很多爱好音乐的人都奔赴了这两个地方。 刀郎将女儿托付给父母照顾后,来到了离四川那个伤心地较远的海南。 在这里,他暂时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加入了名为"地球之子"的乐队。 当时"地球之子"在海南颇为有名,很多人提起乐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所以他们有了更多更好的机会去各地演出。 演出多了乐队自然也赚得多。 那时,刀郎的腰包每天都是鼓鼓的,他不愁吃不愁穿,生活过得无比惬意。 可是,每晚吃饱喝足躺在床上后,刀郎总是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觉得有东西正从身边悄悄溜走,让他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 他刚开始不懂那是什么,于是有意识地选择忽略。 直到某次演出完,他看着手中的乐器才猛然想到悄悄溜走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音乐梦想,是他曾经不顾一切离家出走所要追寻的音乐梦想。 几年来,金钱已经完全蒙蔽了自己想要追寻音乐心,他对此感到羞耻。 与"地球之子"乐队成员提出自己的想法后,他们笑他痴,笑他傻, 刀郎看着曾经信誓旦旦要追寻音乐的他们感到很痛心,一怒之下离开了乐队。 离开乐队没了收入来源,刀郎又变成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就在他失意之际,朱梅出现在了他身边,同刀郎一样,朱梅也是一名爱好音乐的歌手。 所以她理解刀郎对音乐的执着,支持他去寻梦。 朱梅的理解和支持填补了刀郎心中那份空缺。 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心,所以很快他们在一起了。 二人在一起不久后,朱梅母亲病重,需要有人照顾,刀郎毫不犹豫跟着朱梅迁往新疆生活。 他和朱梅带着女儿在乌鲁木齐友好路八楼公交站旁的贫民窟里定居下来。 一家三口挤在不足10平米的房屋里,日子过得非常艰辛。 迫于生计,刀郎再次过上了到处商演走穴的生活,期间他仍旧对音乐梦心怀期待,一直坚持写歌,作曲。 歌曲攒到一定数目后,他也尝试出过两次专辑, 可除了《西域情歌》这首歌有一点热度外,其他全销量惨淡。 也就是这时,他有了属于自己的艺名——刀郎,一个极富西域色彩的名字, 从此他戴上帽子成了刀郎,摘掉帽子就成了罗林。 四、 歌曲的无人问津让刀郎再次陷入了迷茫,身处黑暗的他,迫切的想要追寻光明,可每次都失败了。 人说,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熬不过,将可能永处黑暗,熬过了,将迎来曙光。 刀郎很坚强也很幸运,他熬过了。 2002年的一个深夜,乌鲁木齐下了第一场雪,刀郎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飘落下来的雪花,凄冷的月光照进了他眼里,那一瞬间,他醍醐灌顶,创作出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 之后,他继续埋头苦创歌曲,两年后,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发行。 在没有任何宣传的帮助下,此专辑刚发行就火遍大江南北。 尤其是《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首歌,正版卖了270万张,盗版卖了1000多万张。 那时,全国各处都掀起了听这首歌的狂潮… 无论是高楼林立的城市,还是鸡犬桑麻的农村,亦或者是茫茫无边的沙漠,都有这首歌的余音。 这一年是2004年,亦被称为刀郎年。 火了的刀郎收到了很多演出广告邀约,可他未曾理会,也未曾露面,依旧专心致志地创作。 他低调到很多人以为根本没有这个人,认为他的歌曲应该不是真人演唱,而是人工合成。 直到他穿着一身工装衣,戴着一顶黑帽子出现,用沙哑且带有几分沧桑的嗓子唱出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后,人们才相信真的有刀郎这个人。 刀郎在出现较短时间后,他又消失了,依旧默默无闻创作。 2006年,他再次凭借《谢谢你》和《披着羊皮的狼》席卷华语乐坛。 他在音乐方面的才华让人羡慕,同样也让人嫉妒。 五、 2010年,刀郎在参加中国好声音时,遭到了几位乐坛大佬的口诛笔伐。 首当其冲的就是东北大妹子那英的连环炮轰, 她对刀郎点评: "刀郎的音乐,并不具备审美标准,作品缺乏音乐性,去KTV点刀郎歌的都是农民"。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点评还不足以平息她的愤怒,她又接着说了一句: "刀郎上春晚,我就砸电视机"。 那英无情的点评对刀郎来说只是开头, 之后汪峰又残酷批判刀郎: "刀郎是中国流行文化或流行音乐悲哀的表现"。 后来又暗戳戳讽刺刀郎的歌受欢迎是因为喜欢他歌的大多是农民,而农民比城市人多,所以才会造成一种刀郎歌很受欢迎的假象。 同那英一样,他也觉得喜欢刀郎歌的都是农民。 就是不知道他俩在说这话时有没有想过万达老总王健林的感受, 他曾在舞台上深情献唱了一首刀郎的《西海情歌》…… 继那英、汪峰后,更多人出来批判刀郎 杨坤在一次采访中直白说到: "刀郎的音乐那是音乐吗"? 除了这几位具有代表性的歌手看不上刀郎外,其他圈子的人也对刀郎无好感。 摇滚圈的阿凡提乐队主唱被问及刀郎时竟然都不愿意提起他,原话是这样说的: "谁都不愿说他,一说他我就来气。" 文艺圈的高晓松也用他充满文艺的话这样评判刀郎: "我们企图以精良的制作引导大众,刀郎的成功恰恰证明了这种引领的失败和社会的可笑"。 在这些个大佬做榜样后,有越来越多的人抵制刀郎,他们用各种难听的言语来谴责刀郎。 然而,刀郎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差劲,那么不堪吗? 另一些人的表现或许可以给上面这个问题一个满意的答案。 在刀郎爆红后,香港乐坛的教父级人物——谭咏麟,亲自跑去新疆邀请刀郎写歌。 四大天王之一的刘德华也曾主动向刀郎约歌。 音乐才子李健很欣赏刀郎,他曾说: "刀郎的作品很有音乐性,有受众和市场,这就是一种当代音乐的主流"。 台湾知名歌手李宗盛则很豪爽地表明了对刀郎的喜欢。 他说:"我认为刀郎的歌简单直率,有一种触动听者灵魂的力量,我真的很喜欢"。 之后他还很热心地帮助刀郎打造专辑《喀什噶尔胡杨》。 以上几位乐坛大佬对刀郎的肯定证明刀郎的音乐并不像那英等人说得那么差,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激烈地对刀郎群起而攻之呢? 这个原因上面说过,他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他们害怕。 当初他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销量仅内地就卖了270万张,而同年周杰伦的《七里香》也问世,全球销量仅为260万张,跟刀郎整整相差10万张。 他那由李宗盛协助完成的第二张专辑《喀什噶尔胡杨》没有经过怎么宣传就卖了100万张。 他在香港红磡体育馆(在香港人心中的地位就像鸟巢一样)开了演唱会,上座率非常高。 他的歌曲《西部明珠》和《爱是你我》获得过两次"五个一工程奖"。 他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草根歌手创造了乐坛神话,这怎能让他们不害怕?所以有一系列过激言行也"情有可原"。 很多人认为刀郎之后的黯然退圈与那英等人有关,这个确实不可否认, 他的退圈的确与那英等人脱不了关系,但很大一部分与他自身有关。 他太低调太孤僻了,一心一意只想着创作,不懂得如何在娱乐圈这个复杂的圈子里生存,不懂得如何与娱乐圈明星打好关系。 举一个发生在他身上的真实例子吧! 2004年,张艺谋诚挚邀请爆红的刀郎去参加他《十面埋伏》的首映礼。 刚开始刀郎拒绝了,他有点羞涩地说到: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草根歌手,不适合上这么高端的节目。" 后来经不住张艺谋再三劝说,他去了。 他站在台上唱着当时最流行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和《怀念战友》。 台下坐着陈慧琳、章子怡、金城武等国际巨星。 可是他并没有积极融入他们,唱完歌后的他坐在台下一脸木讷,跟他们格格不入,最后只能悄然退场。 看到这里,很多人不禁为刀郎感到可惜。 这么多娱圈大佬,他只要随便跟某个人打好关系,那他之后也不会那么孤立无援,被人欺负得那么厉害。 说到底,还是他太单纯,不清楚娱乐圈的生存法则。 在经历一系列事情后,刀郎消失在了大众眼前。 他回到了新疆,回到了他最初梦想远航的地方。 他回归了平静,避开了名利追逐场。 在这里,他不必再受外界纷杂环境的干扰,他可以一心一意创作,可以纯粹地追求自己的音乐梦,他可以做真实的罗林…… 结语: 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娱乐圈不适合刀郎,那他就自动退出,哪儿适合他,他就待在哪儿。 寻一方净土,用心创作出一首首旋律优美的曲子,或许这才是刀郎真正想要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