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是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的日子,去年因为2018年停发了,所以产生了两位得奖者,分别是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丘克和奥地利作家彼得·汉德克。 可是一直被视为最有望获奖的中国女作家残雪却只能遗憾地与诺奖擦肩而过,关于她得奖的呼声一直很高,甚至在博彩公司的预测榜中和村上春树并列为获奖的热门人选。 尽管大家对她抱有极高的期望,但还是会有不少人疑惑:残雪是谁? 实际上,相比起已经获得诺奖的莫言,残雪在国际上的知名度远超于他。就连莫言本人在获得诺奖前的记者采访中,也曾表示自己希望会是中国的女作家残雪获奖。 残雪是新潮小说的先锋作家,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蜚声中国文坛,但因为她的文风特别,作品也很小众化,所以在中国文坛上一直备受争议和冷落。 然而在国外,残雪却是作品被翻译出版最多的女作家。她的代表作有《黄泥街》、《山上的小屋》、《突围表演》等。 美国知名作家苏珊·桑塔格曾对她做出这样的评价:"如果要我说出谁是中国最好的作家,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残雪’。虽然,可能只有万分之一的中国人听说过她。" 01
残雪原名邓小华,1953年出生于湖南长沙。家中有姥姥、爸爸、妈妈,还有兄弟姐妹四人。 残雪从小就很内向,爸妈让她在家人面前表演一个小节目她也死活不愿意,上学的时候也很害怕被老师点到名起来回答问题。 她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虽然只上到小学她就没有继续上学,但她对阅读可以说是有一种"偏执"的热爱。 后来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被下放农村,只有残雪获准留在城里和姥姥生活。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残雪变得越来越嗜书。 她什么书都读,文学、哲学,甚至是禁书她都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上午才借,下午就看完归还,而借阅的路上,一来一回30里路,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她是这样形容自己对书的痴迷:"一本好书可以使我连续一个月生活在白日梦当中。那种梦就如同电视连续剧的回放,就连角色对话的语气之精微都能全盘保留,当然也被浓浓的自我的色彩所浸透。" 对于残雪来说,喜欢阅读,也许是希望在书海中暂时逃离现实的苦海,读书于她而言,是一种精神的救赎。 残雪在街道的一家工厂里,当过整整八年的铣工,在那里,她身处社会的最底层,受尽欺凌。可她没有觉得有多辛苦,因为那些磨砺在后来都成为了创作的灵感。 她在工厂里看到了世态人情,看到了中国人的"劣根性"。 残雪的哥哥,哲学家邓晓芒也说:"那八年时间对她来说恐怕既是不堪回首的地狱,但同时也是洋溢着生命之光的天堂……" 残雪在婚后就离开了工厂,因为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丈夫和孩子,一家三口人等着吃饭。为了谋生,她和丈夫开始学做裁缝。 夫妇俩熬了几个月的也学习缝纫技巧,慢慢可以出工了,接到了第一单生意,后来还招了徒弟,日子才好过了起来。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不愁吃喝了,残雪的内心就有了各种想法。首要的当是自己最为热爱的文学,尽管生活怎么艰难,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文学和阅读。 所以现在,她想要开始写作。 白天依旧是为了生计奔走,量体裁衣,照顾家庭。到了晚上,就是她释放创作欲望的时刻。 她将白天里记下的灵感一一挥笔墨于纸上,处女作《黄泥街》正是她伏案缝纫机所写出来的。 可是《黄泥街》写成后,残雪却遭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没有杂志社愿意发表,也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因为她在书里写尽了人性的丑恶,将笼罩在文明人身上的遮羞布撕开,将人龌龊的本质暴露于世俗。 因此,在她踏上写作之路的头十年里,她只出过两本书。然而今天,她平均每年都有5、6本书出版。 残雪创作的风格多样,从小说、散文,到文学评论和哲学,甚至翻译她都涉足。她也被外国文学界认为是二十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最具创作性的作家之一。 而这样的高度评价,也正是因为她写出了人类生存的悲剧,将人本质性的卑劣揭露得淋漓尽致。 残雪涉猎广泛,但受西方现代文学影响最深,所以在她的作品里,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西方现代文学的风格,更有人将她誉为"中国的卡夫卡"。 看着和蔼可亲的残雪,你想不到她的文字中竟是充满奇思妙想。她描写的人性冷漠肮脏,但现实生活中的她却善良柔软。 本人和作品的反差,正正又体现了残雪光怪陆离的文学世界。 然而,她的文学风格也并不是照搬西方文学,而是以西方现代文学的精髓,融入到自己的经历和体会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形成独树一帜的文学理念与风格。 可是这样一位极具才华的中国女作家,却并不为自己的同胞所知,就像几十年前,人们才开始意识到,四十年代曾经出过一个张爱玲。 02
残雪曾表示自己写作的初心,就是想成名,想大家都认识她,读她的作品。 比起标新立异,她从不掩饰自己的虚荣心,因为这也是她创作的动力。她不需要像别的作家一样,躲到深山去进行创作,以显自己的清高。毕竟她写的是人,她需要深入生活去体验,才能对人的精神世界进行剖析和呈现。 不过她也不用智能电话,不用微信等社交工具,这可以减少不必要的干扰,让她专注于自己的创作。 残雪还对自己的时间严格把控: 7点准时起床; 9点开始阅读和写作,一个半小时; 14点开始阅读和写作,一个半小时; 晚餐后,小说创作时间,一个小时。 文学创作向来都是一件高投入却无法估计回报高低的事情,就像现在,尽管残雪闻名海外,但国内的人对她还是知之甚少。但她始终坚持这样的作息规律,以求更好的创作效果,这一坚持,就坚持了整整30年。 现代人为什么很少人能够成功,就是缺少这一份坚持,应该说,大家都在追求"快感"。 以前,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必须要沉得下心,要学会等待,但现在,大家都追求于即时满足。假如在一件事情上投放了精力或金钱,总是希望能马上得到回馈,在短期内看不到任何回馈,根本就不愿意再花时间去等。 这个社会的节奏越来越快,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对于唾手可得的快感也越来越渴望。但只享受眼前的安逸,有可能会为未来带来更大的风险。 我们一定要学会将眼光投向更远的未来,时刻保持清醒,不要因为一时的甜去承受更多苦。 03
残雪则是经历了漫长的苦,才尝到生活的甜。 除了坚持,还因为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过怎样的生活。文学创作需要天赋,需要灵感,需要坚持,更需要有坚定的目标。 早在残雪真正开始写作之前,她的内心里就非常清楚,自己想要当一个作家。 不管是在工厂当铣工,还是和丈夫做裁缝,那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而她知道,让她真正活着的,是自己的理想。 她从小就热爱阅读,也痴迷地学英语。也许大家都不记得,残雪只有小学文凭,但她却能没有任何障碍地阅读外语原版书,甚至和外国人交流。 有一次受邀赴美参加一场学术活动,残雪在和国外顶尖文学评论家交流过后,才发现自己不仅文学知识仍有所欠缺,在哲学上更是匮乏。于是她回国后就恶补哲学知识,看完了400多万字的哲学书籍。 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一个作家,要做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思想和风格的作家。要达成这个目标,她就必须付出很多的心力。但现在她成功了,这一切便是值得的。 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而明确自己想要做什么,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且为这个目标不断努力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 如果你还没找到自己的方向,也不用着急,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找到自己想要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