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超要掀降薪潮流？小心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就在国内体坛的注意力都被冬奥会所吸引的时候，现效力中超武汉队的老将蒿俊闵在2月16日中午平地起惊雷，他在微博上的一篇＂讨薪檄文＂让中国女足夺取亚洲杯之后船过水无痕的中国足球再次掀起波澜。
　　这篇＂檄文＂起到了轰动效应，这下武汉队内的众多球员都不忍了，纷纷转发微博讨薪。另一边，昔日中超霸主广州队在16日傍晚官宣和5名入籍球员解约之外，还发布了一份全新的队内薪资表，吃惊的是这份表格中的最高年薪只有人民币60万元，和鼎盛时期的恒大球员薪水，简直是天壤之别。被爆出欠薪的武汉队更有趣，先辟谣自己没有欠薪，又发公告呼吁队员主动降薪，共度时艰。
　　短短六七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看了好几出中国足球的荒诞戏码，令人哭笑不得。但哭过笑过之后，中国足球和中国职业联赛之后的路又该如何走呢?
　　降薪，小心走向另一个极端
　　中国足球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走极端的。10年前，广州恒大用一个又一个冠军掀起了金元足球风暴，这一次他们又开始做降薪的＂排头兵＂，而且降薪得十分彻底。当年的超高额薪水，让中国足球很快进入了一个极不正常，野蛮生长的环境里面。这种不健康的足球环境，情况下被合理性无视掉了。进而，为了配合外界对于中国男足有所期待的大背景，恒大又玩起了＂为国养士＂的把戏，圈粉无数。看到恒大吃香喝辣，其他不少企业自然蠢蠢欲动，争先恐后闯入中国足球这个复杂且低端的圈子中。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于是，近些年我们看到的是一幕又一幕的荒诞戏码在中国足球界上演，球员们的薪水越来越多，中国足球水平越来越差，国家队水准越来越低。进而，幺蛾子越来越多，花的钱越来越多，看似热度十足，实际上摇摇欲坠，中国足球处在了一个大厦将倾的局面之中。接下来就是浪潮退去，显出原形。一个又一个企业因为政策因素，变得难以为继，欠薪、讨薪、解散、退出已经成了中国足球的固定演出，似乎每年不少几个队就不是中国足球了。
　　不少人将中国足球水平直线下滑的原因归咎于薪水，因为不符合市场规律的超高薪水导致了球员们的不求上进。这当然是一个因素，但绝非主因。现在，中国足球要降薪了，甚至是欠薪，因此中国足球就会变得更好吗？这样的极端看法恕难苟同。
　　何为市场规律？简单来说就是逐利。当初为了一众企业、投资人纷纷效仿恒大，投入中国足球，给球员们开高薪，买大牌，扬言拿冠军。为何？因为他们能够看到好处，感觉花了这些钱就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好处，这个好处不仅是球场内的，更多是球场外的。现在呢，虚火退去，足球队对于很多企业来说已经成了累赘，但是甩不掉。对于这样的累赘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维持其低成本运营。
　　那针对这次＂超级降薪＂，作者认为只有两种可能的发展方向：第一，广州队靠着这样的薪资水准表现糟糕，甚至降级，就此厮混在低级别联赛。那么，恐怕不会再有球队选择这种薪水框架。第二，则是广州队靠着这种薪资水平，在中超混得不错，甚至还能排进前几名，那不用想，未来肯定有越来越多球队效仿。届时，很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薪水无下限。
　　有了薪水超高无上限的教训，这一次中国足协和新成立的职业联盟会任由事态发展，无动于衷吗？
　　球员工会势在必行
　　作者为何会担心这点？因为中国足球很多的问题都和管理有关系。或是没有办法措施，或是有了办法措施之后执行不到位等等。当然，僵化的管理系统和模式是一个重要因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缺乏相关的制衡机构，无法真正维护球员的利益。所以我们看到众多讨薪的队员最后走投无路，足协也没啥好办法。此外，还有一个社会大环境的因素——中国足球是被高度丑化的运动项目，别说欠薪了，就算是讨薪，还有不少人在鼓掌叫好呢。
　　所以，虽然实现起来很难，但作者还是要在这里说，不仅是职业联盟，职业球员工会的建立也势在必行。足协、联盟、工会不应该是谁管理谁，谁主导谁的关系，而是一个三方互相制衡，互相博弈，最终达到稳定结构，促进职业联赛健康发展的关系。
　　我们举一个当下正在发生的例子。2021赛季结束后，美国职棒大联盟MLB陷入了1994年以来最大的一次罢工停摆旋涡中，直到现在各家球队的春训都无法正常开展。理由其实非常简单——劳资纠纷。工会认为联盟现行的制度，使得球员在大联盟中的平均职业生涯寿命缩减，平均年薪也在逐年走低，6年的自由球员制度也限制了不少队员寻求更高舞台和薪水报酬的可能性(类似于足球转会中，球员与球队合同在仅剩下6个月的情况下，可以与任何一家球队谈判。MLB球员只有在大联盟中生涯超过6年，才能于世界大赛结束15天内，若无法和原有球队达成续约的情况下，接触任何球队)，就目前形势来看，这很可能会影响到新赛季的例行赛。而负责帮助球员去和联盟谈判的，就是球员工会。类似的情况，在过往的NBA、NFL联盟，以及欧洲众多足球联赛都有发生过。
　　虽然水平不高，但中国足球联赛依旧是国内各项体育赛事中，职业化程度最高，最接近市场行为的体育赛事，但时至今日我们依旧没有一个球员工会来维护球员的利益，这显然是不健全的。就拿作者在前文所说的降薪一事来说，如果嗅到了未来很可能出现有些球队无底线降薪的味道，那么即便足协和职业联盟没有动作，球员工会此时此刻也可以出手，让三方坐下来进行谈判，事先制定底薪制度，防患于未然。
　　小结
　　有不少人认为中超联赛应该多学学日本J联赛，但在薪水这个问题上，对方并不具备太多参考价值。一方面J联赛的薪资要求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而是分为三种类型的职业合同来进行规范。另一方面，不能忽视的是日本职业体坛薪资结构是典型的论资排辈，老将比年轻人赚得多是天经地义的，这和中国联赛，乃至欧洲联赛是有这很大不同的，日本国内也有不少人认为需要反思这点，不过目前J联赛通过严格执行联赛的准入条件，起码是能够保证职业联赛健康运营的。
　　通过这篇文章，作者想说的是，无论设立怎么样的机构，利用怎样的办法，保障球员权益，维持职业联赛健康运转才是重中之重。从一个极端偶像另一个极端是绝不可取的。遗憾的是，即使所谓的＂职业化＂已经超过了30年，但是我们对于职业体育的概念依旧停留在一个很懵懂的阶段。
　　文/仰卧撑-张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