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含泪微笑送我出嫁,我不顾世俗为你扶灵。 2020年5月26日,澳门"赌王"何鸿燊病逝,一代传奇就此落幕。 7月10日,举行了盛大的出殡仪式。 ▲ 赌王何鸿燊出殡仪式 在葬礼仪式中,用影像方式进行了回顾了赌王这一生,展示了赌王生前叱咤风云的高光时刻,与家人共叙天伦之乐的点点滴滴。 不过,其中一幅老照片,被熟悉何家旧事的明眼人发现了隐藏的陈年往事。 照片中,记录了何鸿燊与二太太蓝琼缨参加的一场盛筵,席间,只有半张脸摄入镜头的,竟然是何超琼曾经的挚爱陈百强。 很明显,照片都是赌王的子女们精心甄选的结果,但最后的把关人,是赌王的接班人何超琼。 27年前,陈百强离世; 27年后,父亲病殁。 在赌王的葬礼上,何超琼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第一次以同框的形式重现。 那一段心酸悲愤的情史,再次勾起人们的记忆。 01
1957年,14岁的蓝琼缨,在原配黎婉华常年卧病在床的情况下,被赌王按照《大清律例》娶进何府。 1962年8月26日的澳门,一名粉妆的婴儿呱呱坠地。 那天只是普通的一天,但多年后,却成为了一个数千亿商业帝国继承人的何超琼。 同一年,41岁的何鸿燊拿到了澳门博彩业专营权,同年开设了第一家赌场,这是他成为赌王的开端。 何鸿燊向来有些迷信风水,看着甜美可爱的何超琼,笑称何超琼是他的"福将",遂对这个女儿百般疼爱。 后来,蓝琼缨又接连为何鸿燊添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但何鸿燊最喜欢的还是何超琼。 ▲ 何超琼小时候 此后,何鸿燊垄断博彩业长达40年,创造了千亿赌王事业。 聪明的蓝琼缨看到何鸿燊很喜欢何超琼,更加严格培养何超琼。 有一次,何超琼从外面玩耍回来,看到母亲蓝琼缨在责罚没有完成作业的妹妹,她正要回房,却被叫住了。 何超琼万万没想到,母亲蓝琼缨竟然打了她掌心,又罚她抄写唐诗。她不服气地撅着嘴:"妹妹没完成作业,凭什么罚我?"蓝琼缨正襟危坐,神色凛然:"因为你没有给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没有管好他们。" 那时何超琼有一本贴星星的簿子:"考试成绩达到某个分数,或表现得好,便有一颗星星,储够50颗星才能有奖励。" 慢慢地长大,何超琼渐渐意识到自己身上背负的重任。 母亲只是父亲的妾室,又难保风流倜傥的父亲不会再有别人的女人,要想巩固在家族中的地位,获取更多的商业利益,除了母亲受宠,子女也要受到父亲的喜爱才是万全之策。 1978年,16岁的何超琼考上了世界顶尖的文理学院瓦瑟学院。 作为瓦瑟学院第一个录取的华人,何超琼兴奋不已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 岂料,何鸿燊低头看了一眼录取通知书,眉头皱了起来:"你要读文学系?" "对啊。"热爱文艺的何超琼甜笑着告诉他,那是她的梦想。 何鸿燊却冷冷地把录取通知书丢到一边:"梦想算什么?你是一个理性的孩子,艺术不适合你,不如去进修商科吧。" 何超琼咬着嘴唇点点头,遵从了父亲的建议,转而攻读美国圣克莱大学国际商业管理专业。 02
尽管那时的何超琼主修商业,但是像许多年轻人一样,却经常憧憬着明星梦。 19岁时,何超琼在无线艺人训练班学习中,结识了"情歌王子"陈百强。 ▲ 陈百强 1958年,陈百强出生在香港一个富商家庭。 他的父亲陈鹏飞是中环金宝表行的创始人,也是香港钟表业的老大。 年轻的陈百强与何超琼一样,一心想要进入歌坛发展。 但父亲却认为陈百强是异想天开,不务正业,想要他子承父业。也因为不是正房出身,陈百强一直很自卑,很少忤逆父亲的旨意。 与何超琼一样,陈百强被也被父亲送到国外进修商业管理,但陈百强在业余时间,从未放弃过对音乐的学习。 03
梅艳芳曾说:"她一生就两个知己,一个张国荣,一个陈百强。" 所以要说陈百强,就不得不提张国荣。 作为香港两个顶级天王,两人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都是出生在富贵人家,都未继承父业,而是自力更生。 而且童年都不算完美。 两个人都是处女座,都是极致的完美主义者。 个性上,都是敏感多情,善良纯真,都有着极强的自尊心。 就连衣着品位,谈吐举止,相貌地位都是极其出色,齐齐列名香港"十大靓人"榜。 最主要是品行都是那种无可挑剔的高贵。 最为可惜的是,两人都英年早逝。 张国荣比陈百强入行要早,但陈百强走红却特别迅速。 前期张国荣特别照顾陈百强。 一次,张国荣和陈百强同时获邀在澳门举行的小型音乐会演出。 在赶赴澳门演出的船上,陈百强把自己的新歌拿出来给张国荣听。 "这是你唱的?"张国荣问。 陈百强腼腆地说:"是啊。" "这里面我最喜欢有电话声那首。"张国荣说。 耳机里的歌,就是后来众所周知的《眼泪为你流》。 到了澳门,记者们都来采访张国荣,却对陈百强没有任何回应。 张国荣见状说:"这位就是陈百强,你们有时候看E.Y.T.(《欢乐今宵》的英文名)也能见到他的,不如你们也访问他吧。" 就这样,几个记者对这个还未走红的年轻歌手陈百强做了访问。 1979年,陈百强凭借一曲《眼泪为你流》一炮而红,获得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奖。 再加上风度翩翩的气质,优质的外表,迅速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这期间,两人的地位就开始有点悬殊了。 1980年前后,陈百强、张国荣、钟保罗曾因出演青春电影《喝彩》而成为著名的黄金搭档。 电影男主角选定为当红的陈百强,而实际上张国荣则是配角,是个反面角色。 张国荣曾经讲过:"在娱乐圈中真的很不顺利,别人不唱的歌他唱,别人不演的角色他演。" 玩笑言语之间,不禁也透露着一点小小的委屈在里面。 在片场,陈百强属于不爱说话,孤僻独处的性格。 张国荣则开朗许多,和其他人玩得都很开。 电影成功后,他们两人就经常被媒体和大众拿来一起作比较。 有比较就会有竞争,潜意识里,竞争从这里就慢慢开始产生了。 1983年陈百强凭借《今宵多珍重》获得香港十大劲歌金曲奖。 《偏偏喜欢你》又入选香港十大中文金曲。 正处于大红大紫的时候,前途是无可限量。 此时此刻,张国荣则还在歌坛事业中艰难打拼。 就这样,两人开始尽量避免一起演出,一起合作。 张国荣曾说: "那个时期,我们在名利方面争得很厉害,我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合作,所以在《失业生》上映之前就宣布不会再跟陈百强一起合作。" 镜头前,两人表现都很落落大方;但镜头后,他们之间早已心存些许芥蒂。 此后媒体也开始挖空心思地猜测二人不和的原因,也开始大肆渲染。 但意外的是,1984年,两人在电影《圣诞快乐》中,又突然一起出现了。 两人关系的摩擦在这里成了最主要的导火索。 据《圣诞快乐》的导演高志森说: 他们同时提了一个几乎相同的要求:"你可以找他拍这部戏,但不得同场、或者见到对方"。 导演没办法, 就找替身,张国荣对着镜头时,陈百强的替身就背对镜头; 而拍陈百强正面时,就倒过来,张国荣的替身背对镜头。 就连字幕也是在陈百强李丽珍主演之后,史无前例地打出了一个特别情商客串张国荣。 如果大家留意这部电影,你会发现,实际上张国荣和陈百强是没有同时露脸的镜头的。 但《圣诞快乐》是个大团圆的结局,苦于两人不愿见面,导演高志森只好又想了个招。 以照相机为一个视角,让陈百强出现在镜头前,张国荣出现在镜头后,以此来造成两人在同一场景的假象。 此后很多年里,陈百强和张国荣因为媒体刻意放大他们之间的矛盾,一直处于不见面的状态。 05
借助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曲目,陈百强成为了香港第一代偶像歌星。随后,他又参演了多部电影、电视剧。 在当时能一举横跨影歌双栖的,只有陈百强、张国荣和稍早出道的谭咏麟。此后,三人交相辉映,轮番写下了70~80年代香港鼎盛时期的流行音乐史。 ▲ 陈百强(左)与张国荣(中)、谭咏麟(右)合影 据说,"如果你在八十年代的香港街头大叫一声丹尼,一定会听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他太帅气,太有才华了,成为那个年代每个少女心中的梦....." 《偏偏喜欢你》《一生何求》《念亲恩》《今宵多珍重》等经典作品至今传唱不衰。 作为陈百强的"迷妹",为了见到自己的偶像,何超琼曾四处找朋友帮忙。 有一次,她得知陈百强会出席一场活动,便骗母亲说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那天,何超琼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 那一刻的怦然心动,那一刻的满面绯红,该是爱情翩然而至的明证吧。 她虽然是豪门千金,但毫无飞扬跋扈的大小姐做派,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性格也让陈百强非常欣赏。 何超琼曾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俩很相似,从不懂和陌生人打交道,看似很会交际应酬,其实傻乎乎,但外人总说我们对人冷淡,高不可攀。" 06
1984年,何超群出演了陈百强的歌曲《深爱着你》的MV,这是他俩最亲密的一次合作。 在拍《深爱着你》的采访中,他红着脸介绍她说:"这是我的红颜知己。" ▲ 何超琼与陈百强在拍《深爱着你》MV时的采访 他内敛而羞赧,但还是鼓足勇气问她:"我在你心中有什么印象是最深刻的呢?" 她对着镜头真诚坦露: "虽然他是个大孩子,但他很明白事理,他自己是个性情中人,而我也是。他很清楚我一旦不开心,会躲起来不想见人,而且不会主动找人谈心事。 他一直对我好好,有一次我自己真是很不开心的时候,他一整天打了好多电话来问候我,终于,我便开心了许多。" 而当陈百强有烦恼时,何超琼也同样会想方设法令他愁云尽散。 有一次,陈百强早上醒来发现手上的名表不翼而飞,但他怎么都想不起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为此,他闷闷不乐。 何超琼得知后,花了十几万偷偷买了一块名表送给陈百强,让他既震惊又感动。 那时的他们,经常会成双入对地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当媒体追问他们是否在谈恋爱时,因为碍于彼此的身份,只能以好朋友相称。 在一次生日宴上,陈百强邀请了一些亲友参加,但一向低调的他特意把女主人的位置留给了何超琼。 那该是他生命中少有的美好而幸福的时刻吧。于是,微醺之中的陈百强,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何超琼的肩上。 之后,便有了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说丹尼仔枕在她的香肩,艳福无边。 假如没有后来的事情,两个人应该会快乐地走向下半辈。 07
很快,赌王也看见了报道,勃然大怒:这是普通的兄妹吗?这是做的什么荒唐事,必须彻底断绝往来! 何鸿燊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天之骄女,只有同样出身贵族的世家子弟才能配上她。 虽然陈百强出身不俗,而且当时还是叱咤香港歌坛的巨星,但也难与势大财雄的赌王家境相抗衡。 而此前何家发生的一场变故,也使得何超琼无法在娱乐圈恋战下去。 1981年,何超琼同父异母的哥哥,父亲指定的接班人——长房的嫡长子何猷光夫妻俩,在葡萄牙因一场车祸不幸丧生,留下两个女儿。 ▲ 何猷光何超英姐弟 60岁的何鸿燊痛失爱子,悲伤欲绝,不得不重新在子女中物色接班人。 而何超琼无论是知识能力、商业头脑,还是气度格局,无疑都是最理想的人选。 于是,她被赌王寄予厚望,悉心栽培。 从此,她的人生轨迹完全被赌王家族所决定。 所嫁之人,事业方向,都与未来的家族继承大业息息相关。 08
1991年,她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他。 赌王为女儿精心准备了一条60万的婚纱,10亿嫁妆;她的婚礼举行了三天三夜,盛况空前,轰动全港。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为她选择的世交"船王"的独孙许晋亨的手臂,全程无笑意,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清冷与忧伤。 ▲ 何超琼与许晋亨结婚照 他来参加她的婚礼,竭力掩饰的微笑背后,是无尽的落寞。 那一年,陈百强推出了一张专辑《只因爱你》,开口第一句便是:"若要跟旁人相恋,便觉生无可恋"。 90年代,香港歌坛四大天王崛起,在腥风血雨的竞争下,陈百强的光芒渐渐被掩盖。 他是"浊世佳公子",亦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与浮华喧嚣的娱乐圈格格不入,这样的"短板"无疑也限制了他的发展。 1992年,陈百强推出最后两张单曲《离不开》《亲爱的您》后,宣布退出歌坛。 从此以后,他常常以酒为伴,夜晚也需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眠。 1992年5月18日,陈百强以酒吞服安眠药后,陷入了深度昏迷,被送往玛丽医院救治。 1993年10月25日,在昏迷了17个月后,陈百强因为逐渐性脑衰竭而去世,终年35岁。 媒体报道这一事件用得最多的词语是"天妒英才"。 在他昏迷期间,她每日都去看他。 他只是静静地躺在病榻上,无知无觉,仿佛睡着了一般。 在他离世前,她连与他告别的话都没机会说。 09
在香港,素有"人妻扶柩不吉"的说法。 但在他出殡那天,她执意去送他。 当时为陈百强送灵的还有他生前的好友周润发、梅艳芳、叶倩文、钟楚红等人,包括何超琼都是陈百强生前最好的朋友。 ▲ 何超琼(左二)以已婚身份扶灵送陈百强 在高大权威的父亲面前,她一直都是乖乖女,但生命中最任性的两次,一是痴心绝对地爱上陈百强,一次是不顾人妻身份,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去参加陈百强的葬礼,亲自为他扶灵。 只因她要看他最后一眼,送他最后一程。 丧礼上,一身黑衣的何超琼眼睛红肿,面容悲戚,她扶着陈百强的灵柩缓缓前行...... 送走他后,她抱着他的母亲,两个人哭成了泪人。 10
有人说,何超琼算是当今世界最幸运的人之一,她几乎包揽了上帝所能馈赠一个人的全部好处:相貌、家庭、事业、金钱,她都应有尽有。 作为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商界女性之一,作为天选之女,她似乎拥有了幸福的全部要件,除了——爱情。 那场她与许晋亨的豪华婚礼曾被形容为"世纪婚礼"。 但婚礼上的两个人神色平静而冷淡,全无新人大喜之日的半点欢欣与愉悦。 因此,这更像他们后来分道扬镳的一个伏笔。 婚后,一向风流成性的许公子"留连戏蝶时时舞",闪耀的明星、美艳的港姐,先后成为他渔猎的目标。 赌王曾对此忿忿不平:"他有一个这么有学识、这么漂亮的太太都不满足,还要出去玩!" 9年后,何超琼与许晋亨离婚。 对于她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解脱。 2008年,许晋亨迎娶了李嘉欣。 ▲ 许晋亨与李嘉欣 事后,有许多媒体曾问何超琼如何看待李嘉欣插足她与许晋亨的婚姻这件事,何超琼毫不在意地说:"无所谓,祝福他们。" 也许没有爱,才会洒脱如斯吧。 其后,她也有过一段同样被父亲干涉而无果的短暂恋情,来去匆匆,亦随风而逝。 从此,她的生命中再无关风月,只有事业。 失去挚爱的陈百强英年早逝,这是何超琼一生中难以言喻的痛。 如今已经59岁的何超琼至今没有再婚,无儿无女。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悲哀地写道:"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纵观她的很多照片——青年时、中年后,大多都是矜持的、冷静的、笃定的,甚至是威严的。但唯有二十几岁时,她与陈百强并肩而坐时,她是娇羞的,是甜蜜的。 他在她耳边喁喁私语,她笑得花枝乱颤。 但自他去后,她成为一个铁甲在身的战士。 与他离别后,再无人能窥见她的甜美和娇嗔,柔软与脆弱,那个爱她与她爱的人,才是她感性世界的唯一见证者。 2007年,陈百强的母亲在接受采访时,公开承认,陈百强曾有一首歌是送给何超琼的,就是那首《深爱着你》。 多年后,每次听到《深爱着你》,也总是让何超琼泪流满面。 她曾无限憾然地表示:如果当初能勇敢一点,会不会结局有所不同? 但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也许从她成为家族继承人那一刻开始,她的际遇与命运便已注定。 2020年春节,香港女首富、赌王何鸿燊的女儿何超琼受邀进行视频致辞,给广大市民拜年。 她所佩戴的名贵白色珍珠耳环,也极其抢镜。 但是,细心眼尖的网友却发现, 原来,这对珍珠耳环在多年前,正处于青春年华的何超琼,在1986年与挚友陈百强一起庆祝新年时就已经佩戴过。 在何家举办新年庆祝活动的客厅壁炉前,陈百强身着白色长裤、黑色燕尾服,打着领结盛装出席,温柔可人的何超琼轻偎在陈百强身边,一袭黑色晚装,耳饰正是名贵的白色珍珠耳环。 睹物思人,这无疑也是何超群表露内心情感的一种方式吧!